严冬的夜,是很漫长的。
长到足以去完成很多事。
比如说,杀人。
今夜的临闾镇,无疑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因为谁也说不清在这儿被杀的人究竟是为何而死。
他们有可能会被仇家所杀,也有可能会被其他欲夺“剑舞草记”的人所杀,还有可能……他们想杀别人,但最终自己却成了死人。
就算有“目击证人”也没用,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谁又能保证那些作证的人说的是实话呢?他们完全有理由为了自身的某种目的而撒谎,像这种“说说话”就能借刀杀人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所以,在这个夜晚,杀戮,是相对自由的。
平日里被压抑的杀机,已在人们的心中蠢蠢欲动……
那些精通暗器和夜行功夫的人;那些积怨已久、但迫于对方势力不敢报仇的人;那些谋算着要将同门取而代之的人……对这些人来说,今夜的机会是绝不容错过的。
而对于身处这个剧本世界中的玩家们来说,这种“乱相”,也为他们提供了“以弱胜强”和“减少对手”的有利条件。
“等了一天,只掌握了三个人的行踪,总觉得……稍微有点失策了呢。”月下,生鱼片站在一栋建筑的屋顶上,俯视着眼前的小镇,如是念道。
“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瞒过你的侦测进镇呢?”梦惊禅就站在他的身旁,看起来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左手还提溜着一个酒瓶子。
“散在全镇的‘音贝’都运转正常,我的探测是毫无死角的。”生鱼片很有自信地回道,“不管他们是从镇后的山里绕进来,还是从天上跳进来、从地底下打洞爬进来,只要是进了临闾镇的范围,我肯定能知道……”
“呵……”梦惊禅笑了笑,“那就有两种可能,其一,我们的对手只有剑少、不怕和絮怀殇;其二,还有未知数量的敌对玩家,在我们查探到他们之前,反侦测到了我们……随即就选择了不进镇。”
“我宁愿相信后者。”生鱼片道,“至少……絮怀殇应该还有一个队友留在镇外不是吗?”
“那个啊……”梦惊禅喝了口酒,“嗯……我看未必吧。”
“未必?”生鱼片疑道,“喂喂……你该不会是还没搞清楚这‘组合乱斗’模式的规则吧?必须是两个人组队才能……”
“我知道。”梦惊禅打断了对方,并接道,“我的意思是,她的队友八成已经退出剧本了。”
“哈?”生鱼片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啊?你这推测有什么根据吗?”
“这个嘛……”梦惊禅想了想,“告诉你也无妨……”他撇了撇嘴,接道,“据我所知,絮怀殇和红樱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而在续约的事情上,双方并没有谈拢。”他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由于絮怀殇的合约中明确了其游戏账号归其个人所有,这就意味着,如果她最终离开了红樱,那这个由红樱培养起来的游戏角色会跟着她一起离开……即便合同约束她在之后的几个月内不能加入其它的工作室,但她仍可以作为个人职业玩家去参加各种比赛的……因此,现阶段,红樱那边已经停止对她提供各种资源,同时还利用合同中的条款,禁止她和其他的玩家组队游戏。不过,合同的权责是相对的,她自然也有她的权利,红樱也不能过分刁难她了……比如用条款迫使她无法参与某些特定模式的剧本,这是不行的。”
“哦……”生鱼片也是老资格的职业玩家了,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听到这儿,他已大致懂了,“于是他们就随便找个号和她双排,进了剧本之后立刻就退,接下来让她一个人玩儿去……这样便不算是‘禁止她正常游戏’了。”
梦惊禅点点头:“今天看到她独自进镇时,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事儿……瞧这意思,她和红樱解约基本是板儿上钉钉啊。”
“且慢……”生鱼片道,“那这些解约之类的消息……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呢?”
“我和管理层熟啊。”禅哥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回道,“他们最近已经在筹划着要签絮怀殇的事儿了,甚至开出了在她受‘竞业禁止协议’影响期间照发工资的条件;当然了,我也就知道那么多了,其他不平等条约以及‘签约款’具体给她开了多少我是不知道的,反正肯定比咱们几个来的时候高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就是了……”
“瞧你那副不平衡的样子……”生鱼片虚着眼,面无表情地吐槽道,“你咋不说八个‘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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