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的人是他,红着脸道,多谢你们救我,不然我早被砍成一块块的了。
他说着,忽然似乎想起件事,脸色一变,掀开衣袖,面色顿时灰了。
我……我的……
众人只见他腕上沾了层碎末——一层枯草枯叶干碎之后的粉末。没人知道他腕上曾戴过一只草编的“镯子”。
怎……怎么办?受了伤也未多哼半声的少年,此刻却忽然一副要哭的表情,倒让众人有点一头雾水。
这娃有件东西很宝贝。一旁老道开口替他解释。是一个粗草编就的环,他小时候套在脖子上,替他消过灾;大了就戴在腕上,算是他的护身符,跟了他也有好些年了——不过草叶干枯,本来也脆弱易碎,小徒自己也知晓这东西留不久,只是每日小心保护。适才想必是情急,那一位替他一剑挡退对手的大侠不知他腕上有此物,用力之时压碎了——此事,也没什么。
师父……!那少年欲言又止,咬紧了唇,又道,不是你说的吗,我要是没了它,我就……就不能逢凶化吉!
这次它不是也替你逢凶化吉了么?若不是有人握在那里替你挡住对手,你岂非早已不妙。
啧啧道长你别这么说。那壁厢卓燕已经开始挠头了。弄碎小道长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好像有点担待不起,可不要以后这小娃儿出什么事都记我们头上。
你……你……可是……那小道士拼命去忍,但眼泪还是挂了下来。卓燕这下当真是惊异起来。一个枯草环,何至于此?
程方愈上前一步,俯身道,我委实不知你腕上有如此重要之物,否则适才也不会这般用力了——只是那人的凶器来得太快,我甚至来不及替你拦下,只能借你手中之剑……
小道士微微一愣,瞪大眼睛看清了程方愈袖子上暗红染了一片,心中大惊。适才是……是你么?我以为是……那你……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他袖上的是他的血,还是旁人的,又瞅瞅卓燕。对哦。他心下暗道。那个单先锋自己手中有刀,又怎可能再来握我手腕。
你还是这般想不开啊。老道士倒有几分笑意,向着那少年道。这世上本没有一件东西,能一辈子保你周全。戴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归于尘土的时候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道理——你还不明白?
哎哎,我看这样吧。卓燕笑着自腰后一摸,似乎摸出了件什么东西来。你毁了件护身灵符,我另送你件吧。他说着,手中之物已盛入少年掌心。藏好,这东西还值点钱,别再弄碎了。
少年下意识接在手中,摊开手掌细看,竟赫然是块玉佩。他还未及说话,程方愈已然变色厉颜道,单疾泉,这东西你怎能随便送人?
有什么关系?卓燕抬眼看了看他。
教主将这玉佩给你们单家,恐不是让你轻易拿出来做人情的吧!
单先锋。许山也道。此物赠予外人……恐怕不妥。
少年道士听他们吵得厉害,自然也明白如此贵重之物不能随便拿,不等那老道士开口便已很识相地将东西塞了回去道,我不要这个。
卓燕笑起来,道,你少了护身符,把我的送你却又不要,那怎么办?——程左使,你惹出来的事,又不让我做人情,那你自己看看怎么解决?
这个……程方愈也着实想了一想,才想到了,道,好吧,幸好我身上还带了件东西能赠予你……小兄弟,你把你的剑拿过来。
少年道士不明所以,便将剑递过。程方愈自怀里取出一挂剑穗,替他系在剑上。
这是什么?小道士显然还不懂得剑穗的意义,更不知道好的剑穗并不易得,只是好奇地问。
程方愈笑笑道,一支剑穗,你喜欢就好。
这位大侠似乎并不用剑,此物想必是朋友所赠留念,恐怕送给小徒亦不太好吧?老道士略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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