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
朝廷为对付辽东而不断加派赋税,加上天灾人祸,这才有了今日的烽烟四起。
朝廷为了剿贼,不断加大权力,终于出了六省总督,这么个前无古人的官职。
“我明白,我们不过是时势造就的英雄。”
洪承畴感慨道:“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
“现在沈阳被攻克了,鞑子的老巢覆灭了。关外农民军也被你打得翻不了身,似乎是天下太平。”
杨承应忽然问道:“你想过我们的下场吗?”
洪承畴听了,扭头看向杨承应,眼神里满是震惊。
原来杨承应非但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比以往更加清醒。
他清醒的意识到,朝廷调洪承畴担任蓟辽督师,卢象升担任宣大总督的目的。
再加上剿贼有功的孙传庭,整个朝廷的北方防线,都得到了有力地拱卫。
“周王也会担心飞鸟尽良弓藏吗?”洪承畴小声道。
老实说,他不太相信。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亨九兄不就来了嘛。”
杨承应说道:“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信号。亨九兄,如果我不幸倒下了,你还会活得长吗?”
“就怕你还没倒下,我就已经先你一步下了黄泉。”
洪承畴想起了熊廷弼、袁崇焕的下场。
他们都是“虏未灭,身先死”,而且下场无比凄惨。
“曹魏的司马仲达,他本心未必是为了‘养寇’,却也阴差阳错造就了后来的局面。”
杨承应说道:“亨九兄,你难道就没有为自己想过吗?”
这句话看似前后矛盾,其实在说一件事。
洪承畴笑道:“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有,绝不是干那种事的料。倒是周王……有句话,在下早就想问。”
“请说。”杨承应道。
“周王!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鼎之轻重,未可问焉。”
这句话的回答很巧妙。
杨承应说的是“未可问焉”,不是“不可问焉”。
意思是,时机尚未成熟。
洪承畴听罢,眼前顿时一亮,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