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完全忽视崔妈妈和知画担忧心焦的目光。而她的话题,永恒不改的依然是围绕着夫君和两个儿子,又有几句关心女儿的话?说他们也担心病中的自己,可自己在这和悦轩中躺了快十天了,他们隔三差五的来给祖母请安,怎么就从没踏足过自己的房间半步?
亲爹亲娘,亲兄亲弟,比不过一个伺候的奶妈妈,真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其实也是锦绣心中存了太多的恨,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楚世人真正的面貌和感情。对于萧氏而言,丈夫跟儿子自然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们才是她一生的依靠,她全身心的去维护他们也是无可厚非的。
对于女儿,她当然也是疼爱的,特别是锦绣从小就不在她身边长大,她只能在每天晨昏定省的时候看上几眼,每年夏季女儿跟着婆婆去庄子里避暑,她想念得夜夜涕泪。然而女儿心中最亲近的人却永远都不是她,她在嫉妒婆婆的同时,也嫉妒着女儿对奶娘的亲密,是以崔妈妈孝期满了之后她才故作忘记了婆婆的吩咐,并没有去将她召回。直到锦绣出事,她身边的妈妈丫鬟一个都不剩的被老太太杖毙,崔妈妈自顾的上门来,她才不得已的将崔妈妈带了过来。但是对于锦绣与她的亲密,还是有些看不过眼。
她想给女儿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人,不过是想要能够随时知道女儿的情况和行踪,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完全抓瞎,女儿发生了任何的事情她都不知晓。
可心中怀着前世积怨的锦绣,又哪里看得到这些隐藏在崔氏心底的感情和纠结,她自认为没有直接将心中的恨表现出来,还孝顺恭敬的陪着她在这里寒暄已经是够忍耐的了。因而看见萧氏所做的所有的动作,听见她所说的所有的话,她都只一味的往坏里想。
所以说,若是人与人之间缺乏了正常的沟通,只主观的猜测对方的想法,真的是很容易出问题。
“小姐!”听得萧氏脚步远去,忍耐良久的崔妈妈就再也绷不住那张老脸,却又生怕引起来锦绣的悲伤,只叫了一声,又强强的将自己眼中就要溢出的泪水吞了回去。
“妈妈,奶父与奶兄他们可好?萍露姐姐可曾还不乐意亲近妈妈?”锦绣见她如此,忙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她的家人。
崔妈妈是自小卖身府中的,娘家没有任何亲人。她的丈夫又是个独生子,公公早几年就不在了,婆婆如今也去了,家中就丈夫和一子一女。如今管着距离长安城二十里地的一处庄子,只可惜的是,没过几年他们也发生了意外,除了崔妈妈,一家人都不在了。而那独活的几年时光中,她最最难过和遗憾的就是觉得亏欠了她的女儿太多,时常念叨,也常常在无人的时候拿着她的旧衣服落泪。生生将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磨成了五六十岁老妪一般。那个时候若不是自己知晓她的悲伤和难过,时时刻刻的依赖着她,她怕是早就抛弃一切,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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