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李长青静静悬浮在不存在的虚无之中,望着断裂的时光长河又一次顽强的合拢。
但坐拥超脱之力的他明显看见了。
时光长河变浅了。
……
昆仑。
手中的竹简摊开放于膝上,古老的手稿却没有一个文字。
涉及超脱的知识,根本不可能被物质或是能量以任何形式进行存储,太乙尚且如此,更何况大罗。
如此大智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李长青闭目凝神。
他的精神通过膝上竹简的牵引,已然进入整条时光长河之内。
他站在原地。
遥遥望着远处,那个骑上青牛,将自身烙印遍及整个时光的白发老人。
无比时光涌动中,老者停下了脚步,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中年人。
是孔子吗?
李长青脑中顿时浮现出了这个名字,根据有限的历史回溯,东周时期的老子基本没有任何与人的交际。
所有的问题都是未知。
但很快,李长青便认出了那个中年人的身份,对方并非是孔子。
“道尊。”
“既天地有终末,万物本不存。您又言顺其自然,为何要传播仙道,令百姓逆天改命,这岂不是有违自然之道?”
“您说无为而治,那为何又要以有限的时光,去对抗无穷的虚无?”
中年人言毕,又朝老子施一大礼。
“学生不懂。”
青牛停下了脚步,其背上的老者未曾有动静,只是缓缓问了句:
“何为道?”
中年人又行了一礼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这是老师西出函谷之言。”
然而,面对中年人的提问,老子却摇摇头:
“这是伊喜问我之道。”
中年人愣了愣。
“万物本不存,存在是从虚无中诞生的,现在虚无又要湮灭存在。”
“生灭之间,阴阳之理,岂非道呼?”
“非也。”
中年人傻眼了,不对?
为什么?
此刻,老子缓缓垂下头,澄澈的双目不仅看向了面前的中年人,仿佛跨越时光,也看见了此刻的李长青。
“对,却又不对。”
“你方才所言,是何为之道。”
“而非,你的道。”
“我的道?”
中年人喃喃自语,却见老子已然迈步走下青牛。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此道,那世界自虚无诞生之道。”
“而非我之道,亦非汝之道。”
“顺应天道……谁是道?”
须发尽白的老者抬起头,目光洞穿了无尽时光落在了李长青身上,他的声音宛若九天雷鸣于后者耳边响起。
“我传人教,播仙道,给的是那遁去的一。”
“后世人族如何,全看他们自身如何把握,无为而治,并非什么也不做,你要记住。”
“无为而无不为。”
“至于你说问的何为道,我现在就告诉你。”
和夫子相比并不健硕,甚至有些瘦削的身躯,在此刻却远比四方天地还要伟岸,那比整条时光长河的刻度还要古老的面容上,慈眉善目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为道尊,超越大罗之境者的无边威仪。
他的目光既落在了中年人身上,也同样落在李长青身上,平淡的话语中尽显道尊气魄。
“我,就是道。”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
一言,道尽了大罗之谜。
无论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无论是创世神力还是后世神通。
这都是此方天地自虚无中诞生时,对于道的客观描述。
仅此而已。
太乙超脱于时光,大罗超脱于玄牝。
“我……就是道。”
然而,时光的投影并没有消失,老子骑着青牛远去。
只剩下那个中年人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开始涣散。
毫无征兆的,一头巨大的鲲自他身后的时光涌现。
嗡——
巨鲲击水三千里,随着一声嘹亮的鸟啼声,巨鲲化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又有飘渺的蝴蝶掠过时光。
朝生暮死的草木之菌,不知春秋的蟪蛄之属。
蜉蝣寄天地,鸟雀化鲲鹏。
中年人消失了。
只剩下无尽的时光中,一个个意象翩翩起舞,最后编制成道的画卷。
蝴蝶煽动羽翼,轻柔地落在李长青肩上。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飘渺的人声于李长青耳边回荡。
是啊。
此等存在,就算在无垠的虚无中又需要凭借什么才能施展神通呢?
什么也不需要。
因为大罗,就是道。
李长青盘膝而坐,老子的言语振聋发聩,庄子成道之景历历在目。
而现在。
他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道,是什么。
时光开始不断追溯,彻底超脱的李长青盘踞于历史最高处,他微微低头,看见了某个时光节点,稚嫩的自己在天地的共鸣中选择接下来人王传承。
龙脉归位,追溯山海,磨灭亚空间……
往事涌上心头,他按了按自己的胸膛,那里是和九条龙脉以及九鼎相连,彻底锚定世界的节点。
嗡——
突然,仿佛有人朝河面投下了一块石子。
涟漪的波浪模糊了他的面容。
李长青依旧盘踞于历史最高处,可他的身形却不再那么清晰可见,似乎正随着时光波动朝着某种未知的状态进发。
“创世之力。”
轰!
燃尽一切的六丁神火将李长青彻底包裹,身侧,代表着先天八卦这超越存在概念的符号勾勒出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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