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破儿点油皮在王氏这里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何曾受过这样的轻忽?眼圈险些就真的红了,忍了又忍,到底再笑不出来,只低头枯坐着,耳边的珍珠颤动的极快,瞧着就有几分可怜。
王氏母女此刻的心事都是由自觉受旁人轻视冷落而来,可过一会子真有人注意到她们了,母女两个却又盼着别人都忘了她们才好。
却是上赶着奉承周大太太、周三太太的太太奶奶们提起了两位周太太给侄女周大姑娘选的好亲事。
这也是人之常情。
当是时,女人一辈子无非就是父、夫、子女三样。两位太太孙子都抱了几个了,其父、其夫皆是高官厚禄,如今最在意的便是儿孙。大家都是聪明人,几乎是周大太太与周三太太一落座,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起了周家的几位少爷。
怎奈周家人丁算不得兴旺,少爷们不够赞的,便有那嘴巴乖巧的另起头赞周家的姑娘。
就算知情人不想特意扎荣国府老太太并二房太太的肺管子,可周家这一辈儿只得一个姑娘,真真是避无可避。而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头一件就是嫁人,夸样貌、夸才德,都不如夸姑娘得了门好亲事。
说起好亲事,怎能少得了样样出彩的好姑爷?
那边儿周大太太、周三太太含笑谦逊,这边儿元春还可随着众位姑娘一道儿躲羞,王氏却只能干坐在位子上听旁人将贾瑚夸上了天。
什么年少有为,十三岁就桂榜提名,他日必能蟾宫折桂,又有世袭的爵位傍身,周大姑娘必有大福。
什么形容俊秀,性子宽和,待人接物自有风骨,实为年轻一辈翘楚。
什么文武双全,琴棋书画、骑射游猎无一不精,佳婿难得。
她的珠儿与那个短命鬼一同中举,年纪比那短命鬼还小了数月,怎地这些谄媚之人只字不提?
她的宝玉生而带玉,人人都说宝玉来历不凡,日后必有大造化,怎地这些谄媚之人只做不知?
大老爷样样不如自家老爷,大太太短命没福气比不得自己,他们的儿子怎么会比自己的珠儿宝玉强?
才多大的奶娃娃,这般夸耀也不怕折了福损了寿!
一股子愤懑不平堵在胸口,又觉得那帮子溜须拍马之人夸赞贾瑚时总有些鬼祟眼神在瞄着自己,王氏捏着帕子好悬没气得背过去。
王氏差点扯碎手里的帕子,元春在姑娘们这儿也是如坐针毡。
年长的太太奶奶们城府深,便是瞧不上荣府二房挤兑长房,害了长嫂又容不得侄儿的德行,面上儿总不会做的太直白。年轻的姑娘们却藏不住这许多心事,从正厅里退下来后就三三两两的玩在一处,离着元春远远的,时不时还悄悄指指点点。
元春虽然不觉得自家有何不对:老爷太太与大老爷大太太一样的守孝,瑚儿琏儿也是周家自己一声不响请了旨意强行接走的,但人言可畏,这样被孤立议论,连表妹王熙凤都不知去向,一个小姑娘哪里经受得住。
偏偏她只能干坐着,连拂袖而去的胆子都没有。
――纵是荣国府内人人都有意回避二房的尴尬身份,元春也是读书识字明道理的,知道官职大小、爵位高低。这里聚着的姑娘们除了她与王家表妹,哪个父辈不是高官显爵嫡长一脉?
元春虽然有意遗忘自己的身份上的不足,可事到临头,她也晓得这些姑娘自己开罪不起。若是今日交了恶,以后嫁了人再聚在一处,就更抹不开面儿了。
于是王氏与元春两个分座两处却是同样心境,也算得上是母女连心了。
等终于曲终人散场,王氏母女两个受了大半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