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贾代善自然听得十分开怀,连连摆手谦虚:“世兄谬赞了。只要这两个孽子不堕了国公府的名声,我就宽慰的很了。至于珠儿,虽说于诗书一道上有些天份,到底年岁还小,若是不知上进,也不过徒添伤仲永的话柄罢了。”
贾代善那边说的花团锦簇,贾瑚心里却是嗤笑不已。
祖父说怕珠儿不思上进成了现世方仲永,不过是跟人夸耀珠儿既有那方仲永之才,又踏实上进罢了。
若不是身为一家之长在外不好明着太过偏袒一房,说不定现在就要说什么瑚哥儿自小身子骨弱,只要瑚哥儿平安长大、身子康健,他便是立时去了,也无愧于列祖列宗的话了。
他倒要看看,等着诸先生训诫了贾珠,招的祖母二婶哭闹不休,祖父如何应付这个烂摊子,又该如何应对这个今时今日推崇备至的诸先生。
冷眼瞧着几位清客顺着贾代善的话直将贾珠夸到天上去,贾瑚心中难免觉得不忿,有心也显摆下自身的才学,叫人知道贾家玉字辈不是只有二房贾珠一个爱读书的,又觉得不过是点儿启蒙的微末学问,很不值得为此在贾珠拜师当天打二房的脸,惹来祖母不满,再给原本在内宅就处境艰难的母亲招祸。
打蛇不死反被咬。
对二房,要么不动手,要么就要让他们连还手的念头都不敢有。
贾瑚这里暗暗咬牙,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恭顺的孝子贤孙模样,偶然一侧身,才发现父亲贾赦竟然微微打着哆嗦。
外书房里上好的银丝碳一刻也不曾断过,贾瑚自己脱了大衣裳还有些冒汗,父亲八成是叫祖父的威风吓的,才不住冷战。
再一细看,贾赦的衣摆上竟然有污渍,瞧着很像地上的泥土。以贾代善之威,贾赦如何敢穿着不洁的衣裳过来,八成是为着什么事惹怒了贾代善,当众挨了一脚又不敢回去换衣裳。
贾赦再不争气,也是要袭爵的嫡长子,如今儿子都得了两个,贾代善仍然在人前说打就打,难怪贾赦在府里一丝体面威严也没有,说出去的话还不如太太史氏的陪房说的话好使。
偏偏贾赦样样都混,对贾代善夫妇却是十分孝顺,已经到了愚孝的程度,对他们的吩咐一丁点儿也不敢违逆。
父亲贾赦不顶用,贾瑚那一腔雄心壮志不由就灰了大半。
等他长成,能够顶门立户,少说也要十多年,父亲这个样子,叫一房妇孺指望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