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的四位人神却莫名的感觉到自身的情绪有了些许不受控制的倾向。
忽而暴虐,忽而沮丧,嫉妒兴奋却又与世无争,天翻地覆的情绪变换影响着他们的决断,而酸软无力,刺痛瘙痒的血肉更干扰着他们的搏杀。
呈现在面板上的各种抗性此时似是失去了作用一样,任由种种负面BUFF积累叠加。
但虎魄跟恶念所提供的不断上扬的属性却也来回拉扯着自身的状态。
终究是孤身一人,难抵人神联合的团队。
虽不会束手就擒,但也让张珂一时间难以打破这人龙以自身为饵的封锁。
而或许是一瞬,也或许是片刻,当体内的气息累积到某种程度忽的爆发起来,张珂的意识更是不受控制的恍惚了一瞬。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近在耳边的爆鸣,也感受到了脖颈间一坨沉重的零件被安放在他的头上
“哈哈!”
几是同一时间,一道万分熟悉的大笑声在他的头顶响起,也几是同一时间失去了对身体掌控的张珂以一个格外夸张的姿势下腰,抬腿——
“轰!”
伴随着一声声骨骼的清脆爆裂声,那抓住西王母提供的时机完成目标的大禹来不及笑完便化作一片流星朝着远方的天穹飙射而去。
更有趁势钳制臂膀身躯的一龙一人被打了个恍神,在被牵连下坠的猛烈动作间两颗脑袋狠狠的撞在一块,甚至都等不到两者分离,那迅速膨胀起来的红肿便顶着龙鳞跟皮肤将他们二位强行从亲密无间的状态中分离开来。
而后,在一阵遥远但悠扬的叫喊声,在耳边抽吸冷气的呼吸声中,众目睽睽之下,躬身的张珂将掉在地上的脑袋装回了自己的脖颈。
血肉衍生,污秽尽褪。
当初混杂着血泥的脏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骨头上掉落,新生的神经跟血管铺遍骨骼,鲜嫩的皮肤覆盖了狰狞的本色恢复了头颅原本的面貌。
而也是此时摸着脖子上愈合的伤痕:“终归还是我年少狂妄,及冠之龄又怎能敌过万古之躯?舜帝.”
呢喃着,张珂猛的看到近在咫尺的唐尧,注视着对方脸上那格外复杂的神色,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您怎么来了?”
“也是,倘若不是诸位师长们前来,那舜帝许是不能饶我,更何况诸神虎视眈眈我既失势它们又怎会留我一命?”
唐尧:“.”
反省的挺清楚的!
但凡要不是他在之前被人脑门上狠狠的捶了三拳,又亲眼看着大禹挨了一脚才装上脑袋掉在地上后又被人若无其事的重新安回去。
但凡有一点没亲身经历的,这番说词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下了。
但现在么
看了眼对对碰后鼻青脸肿的轩辕跟应龙,再环顾天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西王母以及心疼的收回山河图的女娲跟远处下巴都合不拢的伏羲.
犹豫片刻之后,唐尧僵硬的点了点头:“跟我们关系倒不算太大,这一切全是你自己折腾来的!”
见张珂确实不再发疯了,尧帝便指着躺在远处某个山头,屡次被余波波及,本就伤势严重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舜,且当着无数双眼睛的注视给张珂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半晌,张珂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去看那从北海飞回来,双目似有烈火在酝酿的大禹他转而望向四周,扫视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叹道:“我虽意欲斩神以为人族复仇,但毁坏蛮荒非我本意,屠戮众生更非善举!”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虽在蛮荒天地无权柄归宿,但终究身为人王伤及无辜之事不可不罚,毁坏天地也不可不补。”
“此番战场,等今日事结后,我自会请命前去外域寻三倍文明来弥补缺损,诸师长念我年幼,劝我迷途知返的情谊尤也记在心中。”
“尤身无长物,又年幼无知,无甚本事,只会些打打杀杀的糙活儿,若诸位师长不介意的话,便一并用外域偿还?”
“当然,您们若是拒绝,旁的我也实在是无力支付!”
似是补丁的一句压下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女娲,更是让身旁目光奇怪注视着张珂的几位人王眼神变得愈发奇怪起来。
但不等因张珂这番自我惩罚的效果让观众们放松心弦,紧接着他的一番话瞬间惊遍了整个蛮荒:
“我之错,已欲弥补,但诸神之错还未偿还!”
“尤,此事.”唐尧刚刚张嘴便被张珂一把推开。
没等他从那更加凶猛的巨力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张珂继续道:“当然,我少尤不是无师无长的狂徒,诸位长辈的劝勉我自是要听的!”
“所以,我不诛无辜,不屠远亲,今次我随机选取十万冤魂指认真凶,当初下手残杀我人族先辈的,诛三族而不牵连后代,远亲,祖先,诸位觉得如何?”
“我的耐心有限,劳烦诸位尽快给个回复,否则的话绝天地通拦得住人王可拦不住我,真等我耐心耗尽,可就不是只诛首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