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抽回扶着老张的手。
是十年前那一役战死的后人吗?
她低头看着地面,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严承淮却一个眼神也没给跪在地上的二人,抬脚行至尸体身边。
随即,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哗啦”一声,似乎是披风被甩开的声音。
几息后,又是一阵“踢踏”声。
一双靴子,停在了林年年的面前。
“你就是衙门的仵作?”他的声音冷硬,像是冰冷的石头,砸在林年年的心间。
林年年低着头,闷声回道:“回大人,是。”
“你们衙门倒是有意思,让个女人当仵作。”仿佛是随口而说,言语间夹杂的冷笑却毫不掩饰,“做得好吗?”
还未等到林年年回答,一旁的老张已然颤巍巍道:“禀大人,林年年的父亲是我们上一任仵作,林年年自小跟在他身边,验尸解剖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
“林、年、年。”老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严承淮却全然不在意,只一字一句地念着林年年的名字。
短短三个字,被他在口齿间嚼碎,吐出,仿佛夹杂着压抑到极致的恨意。
良久,他嗤笑一声,他侧头,目光黏在那具尸体上,专注的几乎怪异:“林念念,你瞧瞧,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叫这个名字了。”
林年年,也是林念念本人:“……”
这个名字,很稀奇吗?
在边关,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往日,那些从军之人,给自家女儿取名字都爱叫“念念”,说是有福气。
不过,那是都以前。
自从父亲成为了逆贼,再无人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你方才说,她死得很惨?”林年年还在内心思索,严承淮冰冷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是。”林年年看也没看他,一双星眸盯着地面,“四肢俱断,火烧而死……”
言及此处,她顿了顿。
严承淮低头,一双寒眸死死地盯着林年年,似是不满意她的说法,“还有呢?!”
林年年捏住指腹,深吸一口气。
她闭了闭眼,脑海烧过大火焚烧的画面。
她是被活活烧死的,死前,她曾被人打断手脚,挑断手脚筋,挖了眸子,绑住脖颈,易于燃烧的煤油洒在她的周围……
她是被,残忍虐杀。
“……”林年年缓缓吐出一口气,出口的话却是,“禀大人,其他情况,需要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