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不是显贵家庭出身,如今能活得安逸舒适基本靠的是温煦华,还千万别当自己是含金的命。
温煦华的衬衫西裤,都是她周末一次熨好。这些是不敢交给钟点工来熨烫的,怕控制不好温度烫坏了。可一日翻衣柜,发现有件常穿的衬衫没找到,一想应该是这个周四晚上落在了美兰山居,心想下午没事就去拿回来。
美兰山居的住所,自温煦华搬去和她同住后,便只偶尔来过两次。她在主卧的床边找到了那件衬衫,隔了两天未洗,还能闻得到浓烈的酒味,江妍找了一只袋子装了进去,顺便整理了一下房间。
衣柜稍显得杂乱,江妍便一件件收拾,一打开抽屉,居然翻出一双黑色的丝袜,可这不是她的。她目不转睛的瞧着眼前的黑丝,心想应该是穿过还未洗的,6月的天气正好适合穿裙子和这样的薄丝袜。她看着衣柜,想着里面是否还有其他的证物,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懦弱着不敢撕扯掉所谓现实的面纱。
她呆了整整一下午翻了个遍,客厅、卧室、书房、卫生间、厨房、垃圾桶、床底下都再也寻不着蛛丝马迹,只有这双不和谐的黑丝袜。
自己该若无其事的回去,还是该质问?
江妍也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家的,灯也不开,只坐在床上。钟点工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一如以往。她发了条短信给温煦华,“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收到回信:“不用等我了,晚上和他们去钓鱼。”
江妍扯了一下嘴角,放下手机。黑漆漆的房间,只透着外面射进来的一点点光线。她换了睡衣,静静的走到窗子边,打开厚重的窗帘,只留下最里面那层薄薄的白色纱帘,远处大厦的光晕就一圈一圈散了进来,她赤着脚在窗台边一遍一遍地走着。
房间里开了空调,赤脚在木地板上有些冰凉,可江妍却觉得挺舒服。她这人一旦真碰上什么要命的事情,倒容易生出些不真实感。次日早上7点,江妍爬了起来。整晚都患得患失,睡得很浅,温煦华又来了电话:“起床了吗?”
“嗯。”
“我钓了不少鱼,回家做给你吃。”
“几点回来?”
“下午吧,我钓了通宵,先去睡一会。”
“好的。”
江妍从昨天下午就没吃过东西,如今饿得厉害,便起身泡了一桶方便面。就在发呆等泡面熟时,眼泪居然不自觉掉了下来,像如今这样的情况,江琳会怎么做,会不会立马杀过去叱问?于瑶呢,会不会哭着伤心着要解释?瑞瑞呢,会不会优雅沉着的说好聚好散?
江妍也做了决定,她什么也不想做。只不过一双袜子而已,连那个女的是谁都不清楚,说开了也只是扑风捉影。再说,温煦华绝对不是那种被抓住小辫子便会心虚求饶的人,他要么会费尽心思来反驳狡辩,要么会大大方方承认。到时候自己怎么办?真的愿意和他大吵一架,然后在婚礼还未举办之前就去离婚?
回头想想,这样的情况她真的毫无心里准备?她是有准备的,只不过事情提早了十年,让她心慌错乱。
她自小每次考试后,等成绩都会忧心忡忡。同学安慰她,说你成绩一向很优异,这次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用太担心,但她仍会做好被踢出榜单的觉悟。成绩榜一出来,只好不坏,不少人会骂她矫情,可她依旧是如此的性子:凡事做最周全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眼下的情形还远远不到最后。是的,不管那个女人什么身份,只不过敢塞只袜子给她添堵而已。温煦华看上去像个花匠,但最终不也是娶了自己而非别人?自己原也不是为爱冲动的个性,更不会因为爱情沾上了尘埃就整个丢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