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大事可商量的呢?
带着种种的疑『惑』,邓艾推门进了这间偏厅,但见其中数丈方圆,不下百盏烛灯,将里昏暗的里间照的颇为明亮,四下无座,只有几个跪用的蒲团,厅中并没有像夏侯廉所说的有什么宴席,只有空空的凉板与木香的书案。
邓艾正疑『惑』间,突听屏风之后传来了一阵叹息之声,似是显得苍老而无奈,邓艾心下一紧,慌慌张张的向里面问道:“谁、谁、谁....是谁!!”
沉寂了一会,突听屏风之后传出一个声音:“哼,左看右看,你这小子除了磕巴之外,却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真不晓得子修为何就独独对你这般上心?”
随着一个淡然而威严的声音缓缓的传出,屏风之后,但见一个身着黑『色』锦缎长袍的老者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走到正厅之前,他身材不高,发髻霜白,走路时也有些微颤,但一双细细的鹰目却是精神十足,令人望之生畏,他与邓艾默然相望,只是一个轻轻的照面,就把邓艾瞪的心中有些发寒。
看着面前的黑袍老者,邓艾的目光开始由最初的疑『惑』游离转变为莫名其妙不不可置信,诧然的长大了嘴,呆立了片刻,邓艾方才试探着言道:“您....您是、是老...老丞——丞相!?”
曹『操』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给邓艾一个答复,接着双腿一并,洒然坐在了正中的跪垫之上,接着便开始仔细的打量起邓艾来,似是想将这磕巴少年看个清楚,瞅瞅他到底有什么才能。
沉默了一会,突听邓艾再度开口言道:“老...老丞、丞相,您、您不是疯——疯了吗?”
“疯了?”曹『操』撇嘴一笑,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痴呆愚笨之相,但见他摇头失笑道:“是谁说孤疯了?”
不明所以的看着曹『操』,邓艾轻轻开口问道:“这...这么说...您、您一直是装疯?”
“也不尽然。”曹『操』半磕着眼睛,一副慵懒姿态的看着厅前的邓艾,言道:“一开始,孤确实是神智不醒,不过还算华佗的本事不错,当然亦算是孤的运气不错,总算是过了这一道坎。”
邓艾呆呆的看着曹『操』,机械化的开口又道:“那....那——那您好、好了多久了?”
曹『操』抬起左手,接着又用右手弹去袖子上的一点灰尘,随意的言道:“孤记不得了,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或许.....”轻轻的卖了个关子,曹『操』笑着看向邓艾道:“或许四年了也说不定。”
邓艾闻言,心里顿时开始有些发『毛』,四年,曹『操』病了也就刚刚满四年啊?难道说,他的病真的好了很久了?
这就是当年被许绍评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孟德?!?
即使是病体痊愈,他也能似疯似傻,似痴似呆,数年之内,几乎是滴水不漏,他不但瞒过了许都的人,甚至还瞒过了天下所有的人!这事何等的心机,何等的坚毅?
这些年来,曹昂执掌曹氏天下,可谓是风生水起,但曹『操』坐守于其背后,守于暗处,为的是什么?今日借夏侯惇之名,对自己暴『露』了他病情的真相,为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邓艾的心中开始有些发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