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伤好了还躲在山上不下去,抛给属官。”
“什么抛给属官,这山下大水檀郎又没多少责任,你才刚刚上任,又是数年一遇的云梦泽涨水,昏迷期间发生的水患,这不可抗力,没人会追究檀郎责任。”
“没有责任,就能高枕无忧,睡得心安理得吗?”
甄氏放下碗,从半细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开始慢条斯理:
“行,那你下山吧,不用管婶娘了,就丢在这深山古寺自生自灭,唔干脆出家算了,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还没青灯古佛靠得住。”
说到这,竟还能在傲娇决然的语调中带上了点哭腔,妇人歪头“悄悄”抹泪。
欧阳戎面色不变,婶娘都把他打成忘恩负义大不孝了,结果他等半天没等来沉闷的木鱼声,看来佛祖都看不下去了。
他继续提议:“婶娘不想呆这儿,那要不派人送婶娘回南陇?”
“不要!”甄氏立马斩钉截铁。
“……”
她瞪眼,“檀郎现在当官了,翅膀硬了,就不想带婶娘一起享福了对吧。”
欧阳戎一本正经说:“大周令规定,地方县令要离家千里任职,切不可携带亲戚乡人一起赴任谋利。”
“呵,大周令婶娘倒是没读过,但做父母官的要求这块,别想糊弄婶娘。”
甄氏似笑非笑,“这类亲戚说的是能抛头露面的男子亲属,对携带母亲这类亲属可是丝毫不反对,甚至鼓励的,说不得州察院的御史,还得夸檀郎孝顺奉母,考核时多计一笔哩。”
欧阳戎捂拳咳了声,“也行也行。不过听六郎说县衙被淹了,我等下山,先安顿好,就接婶娘……”
甄氏没在意这个,笑吟吟打断想转移话题的某人,“而且阿,那大周令是不是还规定,县令要携带妻女一起上任,若是实在没有,也要带房小妾,且在当地任职期间,监管者不可娶本地受监管者之女,否则判罪……这一条,县太爷应该比乡姑熟些吧?”
欧阳戎板着脸,他就奇了怪了,为何甄氏有些事糊涂的要命,有些事又聪明的要死。侄儿克星对吧?
“那咱们恪尽职守的欧阳县令,您是不是该考虑婚事了。”
“……”婶娘这燕国地图属实有些长了,现在才抽出匕首。欧阳戎觉得。
不过这一次,既然决定下山上任,好好干一回事,他便不再回避。
“侄儿不可能娶到五姓女的。”
欧阳戎正视甄氏。
“为何不行?檀郎可是弱冠之年就名满天下的正人君子,”
“很简单,门楣。”欧阳戎抬掌,在额间略微比了下。
“门楣怎么了,我们南陇欧阳氏……”
欧阳戎点头说实话:“我们南陇欧阳氏确实没什么门楣,在五姓七望们眼里。咱们这一脉欧阳氏,上一次出人物,还是在汉朝那会儿。”
“……”甄氏。
“甚至侄儿所走的科举一道,对五姓七望而言都……嗯,婶娘应该知道,侄儿曾在杏园宴上被女帝赐官麟台正字吧,也就是以前的秘书省校书郎,担任此官必须清资出身,是清流中的清流,当朝宰相几乎最初都从这官做起的,清贵吧,也是南北士子们皆向往的九品起点。
“但你可知,每年大周科举,天下寒门,南北取士,才堪堪三四十人而已,而这些人中,只有状元郎与少数一些人可以通过苛刻的吏部遴选,选上此官。”
顿了顿,欧阳戎轻描淡写吐出:“而这样一个官职,出身五姓七望的士族子弟们可直接担任,长辈举荐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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