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剑舞峰上回荡着悠长的钟声,原先嘈杂的会武场地突然变得静谧。
“掌门师兄,您怎能让绝尘出场?这,这可使不得!”陪同掌门立在最高处的执法宗长老无错急道。
“如何使不得,可是他的身体还未恢复?”掌门道。
“并非如此,这两日他都是由丹芷宗长老在亲自照顾,身体当已无碍。可是……”
“没有可是。自宗明师叔逝去之后,铸剑峰长老之位一直空置,此战胜后,本座将升任绝尘为铸剑宗长老。”
无错大惊:“什么?这万万不可!”
“本座心意已决,提前告知于你,是要你到时不再多言。”
“师兄如此厚待绝尘,可是因为无痕师弟归来之故?”
“莫再多言!”掌门的语气加重了。
掌门的决意谁人能违?无错心中纵有万般顾虑,也不敢再言语。他侧眼望去,山风吹起,拂动掌门那一身墨色的长袍广袖,雪白的须发随风飞扬,衬出他一身清逸风骨,可他的神情中却有一抹凝重之色,那一双眼也如墨渊一般深邃,看不到底。
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比武台尽头,千百人的目光聚焦于他一人。他脱去那一身半旧的青衣,换上青白两色的崭新袍服,更显得风姿秀逸。山风飒飒,他迎风而来,步伐不疾不徐,举手投足之间仍是透着那一种习惯似的淡漠与内敛,却在半途停住了脚步。
无错眯起眼望他,却见他也正抬起目光朝着高台上望来,并不是看向自己,但他那一道眼神中却似有一道幽芒,突地将他刺了一下。
“让我出场,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他目光中的含义很明显。
其实那只是一道默默探询的目光,却让无错心中微微一震。只因在从前,这孩子在他们面前时总是低着头,虽不怯懦,却显出敬畏惧怕,他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昂首与掌门对视的眼神。
这一次回来,他真的有些不同了……
“此战事关太一宫声誉,你务必要取胜。”见掌门突然传唤他出场,却不加解释,无错忍不住用传音入秘之法给了他指示。
听到他这话,奚绝尘微微一怔,继而点了点头,望一眼在场正中持戟而立的天府门弟子,朝着她缓缓走去。
他却并不知道在人群中,正有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的身影。
玉冠束发,腰系玉牌,这本是太一宫标志性的服饰,十一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作如此严谨的装扮。这身规整讲究的衣装十分合身,将他衬托得清俊出尘,她一眼望去只觉得说不出地顺眼,心中感叹这太一宫不愧是第一大仙门,这身门派服装设计得很有品位啊。
更令她开心的是看见他手脚齐全,动作如常,于是脸上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是,他似乎瘦了点,脸色也不甚好……她心中又开始担忧猜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方便出面,只能远远地望着他。
武场正中,沈玄真持戟而立,静静地望着这个十年来不断想起的对手。漫漫十年,对一个人的改变能够有多大?她记忆中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如此俊逸挺拔的青年,而她,修习了一身以刚猛著称的功力,却以女子的身份站在了这里。
他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便随之快上一拍。近了,更近了。十年苦修,只为报那一剑之仇。
他在她面前站定,朝她凝目望来。他那无悲无喜的淡漠神色映入她眼中,眸中那一抹幽蓝的忧郁,依稀正似从前。
漫漫十年,她竟能将一个人记得这样深。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两人身上,伴随着纷纷扰扰的议论。十一也在定定地望着那英气逼人的女子,她的目力超过常人,她看到当奚绝尘走到面前时,沈玄真握着长戟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这个女子为何要点名要奚绝尘与他比试?听周围的人引论,似乎她是借此机会公报私仇。
看她如此激动,脸露红晕,真的是来报仇的?这个沈玄真,虽然名字起得男人气,使的武器男人气,可看她那穿得服服帖帖的衣装,理得丝毫不乱的鬓发,怎么也不像是连着经历几场恶战之后的样子吧?她肯定是在这最后的比试之前特意整装了吧?
十一混迹人间这么多年,有些人间的经典戏码她真的是看烂了。俊郎骄女之间的寻仇决斗那叫做不打不相识,往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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