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命葡萄来代笔,只说伤的不重,不妨事。嘱咐他克己慎行、保重身体便罢了。
又一封信却是怀瑾写的,说这几日和风丽日,正好外出游玩,问贾环几时得空。贾环也让葡萄写了回信,说烫着了,得养几日才出得去。
怀瑾正盘算楚适南下去了,贾环空闲不少,自己这里腾出日子来,可带他走远些玩去。忽接了回信,一看字迹,竟不是贾环的手笔,不免惊疑。拆开来一瞧,竟是贾环伤了手。怀瑾心中暗恼,贾环才说要回家居住,话音儿才落就烫伤了!荣国府好狼猛蜂毒的人家,就要将这孩子磋磨死不成!
一面气,一面忙命安文预备治烫伤的药,一面写信安慰贾环一番,又说贾环在家中住着多有不便,且又不自在,不如早日搬回翠芳院去的好。写罢,又命将新鲜樱桃、桑葚装两篓子,连着信和药一起送去。
贾环看了信,也知道怀瑾忧心,只是他现正担心着赵姨娘,断然不能离了这里,只好回说等手好了再议。
送信出去,贾环又命葡萄、椿芽将果子分送给姑娘们。他这里便让榆荚打开怀瑾送的药,见也是黑黄难看,气味更是霸道的了不得。只是贾环一向觉着怀瑾的药比寻常的更有效验,这会子为了少疼点,少不得捏着鼻子换上这个。
怀瑾自不知有赵姨娘一事,见贾环不肯确言搬出,只当他不舍父母,乃是雏燕眷巢之意。心中亦道,若他这样规规默默离开家,与被逐出何异。且又骨肉分离,只他一个冷清寡寂、茕茕无依的,更可怜了。怀瑾只是这么想,不觉触及自己心事。因其自有切肤之痛,越发替贾环忧戚起来。
安文见他攒眉沉脸半晌不言,也不敢则声。只心里暗自纳罕,这贾公子素来写信都能逗得圣上一笑,怎么今日反倒逗怒了。正想着,忽怀瑾道:“将西暖阁架子上那个紫檀盒子取来。”安文忙应是,急匆匆跑到怀瑾寝宫甘露殿,取了一个紫檀嵌百宝什锦盒子回来。
怀瑾打开盒子瞧了瞧,从中拣出一个拇指大小田黄冻的小印来。他将那小印托在手里摩挲一回,便觉十分称心,亲自动手将那印上原带的金黄穗子解下,又命安文寻个荷包来盛。安文忙又退出,吩咐两个小太监飞跑着取去荷包,一时取了一大托盘各色精致荷包来。怀瑾翻弄一回,从中拣出一个枇杷大小的大红彩绣“平安吉庆”如意小荷包,将那小印装了,命安文送出去。
安文忙笑道:“这个印章还是当日老公爷给圣上贺寿的,圣上也忒舍得了!若要赏人,不如用好料再做一个赏了就是了。何苦用这个。”怀瑾笑道:“只是这个最合用。你只管送去就是。”安文也就应命去了。
怀瑾这小礼紧赶着贾府关院门的时刻送了进来,贾环见只有一个荷包,再无片字,不免奇怪。因让椿芽托了那荷包给他瞧,见上面是绣的“平安吉庆”花样,又是个如意形,便知道这是怀瑾替他讨吉利的意思。因想着里面莫不是装了什么符纸之类的,便命打开来看。不想里头竟是一个娇黄腻润的田黄小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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