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惊异不已。先时贾环被楚适带去南边,她还暗自庆幸,亏得宝玉不曾拜那状元为师,不然也要被领走了。不成想南边竟有这等机缘!偏又让贾环赶上了!心里便不自在,只是面上不好带出来。故笑着说了几句好听话,方向贾环道:“当日原说让宝玉也拜楚状元为师,你又不让他拜,不然今日岂不是双喜临门了呢!”贾政只诺诺而已。
贾母又道:“等楚状元回来了,你再领着宝玉去拜见去!他总不好三番两次驳回你!”贾政只好应是。因又向贾母道:“如今环儿虽非登科,也是件喜事了。也该预备下筵席,请一请亲朋,老太太也喜欢喜欢!”贾母心里正不喜欢,哪里肯办,只道:“如今环哥儿人还未回,哪有正主不见,咱们先乐起来了的!等人回来了再议吧。”贾政听了无法,只好把心里那张扬之意暂且按下。
从贾母这里出来又往王夫人这里告诉去,王夫人早听人报知此事,心里又惊又怒,正黑沉着脸坐在那里咬牙。见贾政满面春风的进来了,少不得忍耐了,听贾政说了一通。因听到说:“环儿如今一时秀才了,宝玉做哥哥的反一事无成,让别人看了成什么话!我每每要教训他,你们便拦在头里,越发惯得他不肯读书上学!以后再不能如此了!须得下苦功读两年书,也下场试一试去!好歹也要搏个功名!”
王夫人听了心中做烧,因道:“老爷何苦只要拿着宝玉做法!宝玉这样已是很聪明颖慧的孩子了!不过因身子弱些时常肯病,才偶有几日不上学罢了!老爷还这般逼迫他!把他逼死了究竟于大家有何益处?老爷只说环哥儿好,怎不想想环哥儿的好先生呢?况且环哥七八岁的孩子,哪里就这么容易得了个秀才!只怕是林姑爷和楚状元怎么变着法子替他谋划来的,也未可知。”
贾政听了大怒,喝道:“胡说!科举只试乃为国抡才大事,岂有谋划的来的!愚妇之见!”说罢甩袖去了。王夫人几时这般没脸过,一发填了气,把炕上东西尽情砸了个稀烂。
贾政心里也不自在的很,王夫人说的谋划之言正戳了他的心窝子。贾政当日亦曾考过童试,家中亦为其百般谋划。然直至贾代善仙逝,贾政未曾过了县试。故贾政深知,便是谋划也须得自己有本事方够得着。否则便是抬了金山银山去考,也是白逛一回。只是这么一想,岂不是自认了自己的学问,连自己八岁儿子也比不过!因此贾政大觉扫兴,也不出去,只向梦坡斋去了。
晚间贾政往赵姨娘这里歇息,一进门便见赵姨娘正伏案而泣。赵姨娘抬头见了贾政,忙站起来请贾政炕上坐了。然后便跪在贾政脚下磕起头来,口中道:“给老爷贺喜!都是老爷素日教训环哥儿有法,今日环哥儿才得出息!我替环哥儿给老爷磕头了!”贾政便道:“罢了!也是他自己用功。”赵姨娘忙道:“那可是没有的事!环哥儿就是再用功,没有老爷时时提点他,没有老爷给找的好先生,他自己就能成事了?何况环哥儿这回南下还是老爷派去的呢!”
一席话说得贾政心里舒畅不少,赵姨娘又有的没的垒了一堆莫须有的功劳在贾政头上。见贾政已是神完气足,便长叹一声道:“可惜环哥儿偏投生在我肚子里,就是有老爷这样的好父亲也无用了!将来环哥儿坐了官儿,人家也要议论他是个丫头生的!我一想到我这么拖累着环哥儿,不知让他多受多少委屈,多吃多少苦,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了的好!”
贾政便道:“胡闹!满口混说的什么!”赵姨娘道:“我并不敢混说!老爷不知,‘丫头养的’可不就是外头骂人的话!不但环哥儿被人说道,只怕连咱们府也要带累上让人笑话。老爷或偶尔带着环哥儿见个客,人家面上不说背后还不知怎么嚼舌呢!老爷想想那个情形!”说罢又泪流不止。
贾政果然甚觉不妥。他正想着待贾环回京,要大摆筵席,像当日贾珠考中秀才那样,使众亲友故旧知道他家的人才。贾环的出身确有让人颠唇簸舌之处,贾政想了想道:“这也不算什么,便把你老子娘那几个人都放出去就是了。”赵姨娘忙道:“这是怎么说?”贾环道:“你们家的人都入了民藉,你也就不算家生子了。也就没人说环儿出身了。”
赵姨娘忙道:“若果然如此是再好没有了!”说罢话音儿一转,道,“只怕太太未必愿意……”贾政心里正跟王夫人别扭,哪里顾忌她,只道:“这事与太太什么相干!明日只让赖大去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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