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楚宅,三人进去,见楚适亲迎出来。贾政忙上前,两人行礼寒暄一回。楚适引了众人到正厅上就座。贾政便让贾宝玉上前拜见。楚适眼见贾宝玉行礼便沉了脸。贾宝玉为何而来,他自然知道。可恨其既是有求于人,竟还敢穿了一身大红进他的门!反观贾环,前次登门穿的一件霜色布素衣裳,今日虽穿的宝蓝妆花缠枝莲的缎袍,却也是没有绣花的。通身只一根紫檀绦带,不像那个戴金挂宝的。
这人知礼不知礼、用心不用心,一望可知。楚适本是为的林如海的嘱托,见贾环学问人品尚可,方才将其收在身边,以便将来行事罢了。至于旁的人,他本就不必理会。今见贾宝玉如此,全当是家教不好,一发连贾政也厌恶起来。只是好歹是林如海的亲戚,又是初见,不便动怒。因见贾环行了礼起来,楚适便笑向贾政道:“令郎真秀心灵性之子,又敏而好学,非高门世族难成此佳器!”夸了贾环一大通。
贾环瞧着楚适口中说着恭维话,脸色却不对,与前次见面全然不同。心里正疑惑,忽一抬头见贾宝玉穿着大红织金盘绦四季花卉锦的箭袖,这方恍然大悟。他素日里见贾宝玉大红大绿的穿着,已是看惯了的,竟未曾察觉。又瞧贾政仍是很有兴致的与楚适说话,全然不觉人家不耐烦。他也只好低了头假作不知了。
楚适与贾政略说了两句,见其言语无味,便觉没趣。更兼一边坐着个炮仗似的人,越发不欲他们久留。故说道:“今日不如就让令郎留在我处,我与他说说课业时辰。贾大人只怕尚有公务,不妨先回。若天晚了,我这里遣人送了令郎回去便是,不必挂心。”贾政忙道:“这怎么好!还是请楚大人任指一日闲暇时,我好会了亲友,摆案调席,使犬子郑重行礼拜师才是!”楚适忙道:“下官如今正是丁忧,不宜如此行事。拜师之礼还是待来日再议的好。”
贾政无奈,只得罢了。见楚适绝口不提贾宝玉只事,他自己也难开口,只得起身告辞。楚适送到垂花门,贾环一直送到大门外,贾政又嘱咐几句方才上马去了。贾环返身回来,见了楚适,忙行大礼道:“请先生恕我兄长失礼!实在是学生平日里看他穿红的看得多了,竟不察觉,故不曾提醒他此事。实实是学生疏忽了!”楚适冷笑道:“这与你何干!你父亲难道是不知道我丁忧的!”贾环便无言。
楚适站起来道:“随我来。”便带了贾环往内穿行。原来楚家这一处宅院原是林府的一个三进院落,乃当日楚老夫子随林家进京时,林老太爷安置其居住的。待林如海中举时,林老太爷欢喜非常,将又一处三进宅院送于楚家,两处合作一宅,东西两院由一条夹道相连。东院第三进便是楚适并其子的书房,从正厅东西耳房通着抄手游廊,便见三间两耳的正房,楚适领着贾环进了东间。
楚家两兄弟正在写字。见楚适、贾环进来忙搁笔,站起来行礼。贾环忙回礼。楚适命书童从新排布桌椅,将贾环安置在楚纶、楚绶之间,命三人坐了。楚适上面坐了,向贾环讲每日几时上课,几时下学,用什么书,用什么纸。又道:“你家离得远,往后每日中午便在这里用饭,不必来回折腾。”贾环忙道:“这怎么好!在这里读书已然十分叨扰!还要扰饭,更不像了!”楚适一摆手道:“不必说这些,你只管在这里安心读书便是。”又向楚纶、楚绶道:“你们领了他进去见你们母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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