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道:“这才是正理,再没有跟孩子说这些的。”贾环正色道:“有些个事若是不知道,将来难保要吃亏的。”怀瑾、喻掌柜见他圆团团的脸故作凛然的样子,不由大笑起来。
贾环郁闷了,嘟了嘴道:“我要回家了。”说着便要从椅子上跳下来。怀瑾忙上前按住了,笑道:“莫恼莫恼,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贾环不由白了他一眼,让他又闷笑两声。贾环本是为了八卦,哪有什么正经想知道的。不过话说到这里,他总要想点要紧事来问。一则不能让他们白笑话一场,二则将来竟真有用也未可知。若按照他的人生计划,进官场是早晚的事,天下的事情不论真假,多知道一分就多一分的好处。故低头想了一回,先向怀瑾道:“你说的,什么都告诉我,我可就问了!”怀瑾道:“尽管问来。”贾环便问道:“皇帝陛下为何如此仓促立太子?”
怀瑾听了,细看了贾环两眼方道:“怎么仓促了?宫中正位已定,又有群臣所请,今上亦有此意,这方才立储的。”贾环道:“不是说那些。圣上与先太子感情深厚,再立太子怎么也该缓缓神儿啊。如今与先太子身上浓情未薄时便急着新立太子,倒像是被人催逼着似的。”怀瑾嗤笑道:“你怎么知道今上与先太子‘感情深厚’的?还‘浓情未薄’!亏你想得出!”贾环强辩道:“那不是明摆着的。先太子犯了大错,连家人都圈禁了的,却仍以亲王礼下葬,还赐谥‘忠孝’。你瞧瞧另三个是怎么样的。且圣上立后都是待先太子孝期过了才行事,可见圣上心意了。”
怀瑾收了笑容,道:“今上因那年的事,痛失四子,心中积怒一发,不免震动天下。因朝中人人自危,便想着请立储,以安人心,今上亦有此意,诸事早有准备,此事方可速成。”贾环心道:这话倒也有道理。最近两年只是贾环素日听说的闲言碎语便知有不少人获了罪,实际落马的自然要多得多。若大家都怕这事没完没了,齐心协力向皇帝施压,皇帝也要想一想的。若正好皇帝也要找个台阶下的话,那更是一拍即合了。当然,这事再怎么样也少不了忠肃亲王自己使力。
不过怀瑾既这么说了,贾环少不得顺着道:“他们倒好,寻了个脱身之法。倒把忠肃亲王加到火上烤去了。”喻掌柜忙道:“不可混说!还不快打住了!”怀瑾倒觉有趣,笑着拦道:“无妨,我们三个私下里说说罢了,又不往外头说去。”又唬起脸来向贾环道,“不准在别人面前胡说知道吗!”贾环忙作乖巧状点头应道:“知道了!”
怀瑾不待喻掌柜说话便问道:“为何说忠肃亲王架到火上了呢?”贾环先瞧一眼喻掌柜,见他不说话,方才笑道:“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先头一个那么得圣上心,再来的人跟前头的一比,比不出好,只有比出坏来的。当太子又是在圣上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躲都没处躲去,可不是架到火上了吗!”喻掌柜忙道:“哪有这种事!只要太子孝思不匮、竭忠尽智,圣上至圣至明,岂有不知的!”贾环笑着摇头道:“喻掌柜这话也就哄哄小孩。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岂能不知人的秉性。”怀瑾道:“什么秉性?”
贾环笑道:“人嘛,都有这个毛病:若是喜欢一个人,那人就好似金池中自己手植的白莲花,日观夜赏,无一处不美,全不在乎其根扎烂泥臭水之中。若是不喜欢一个人,那这人就是坟圈子里的老杨树,看一眼都不耐烦,要是那树叶子略响一点,更直欲砍了劈柴烧才好,哪管你是不是风吹了、雨打了。”怀瑾笑道:“你的意思,先太子就是那白莲花,忠肃亲王就是老杨树了?”贾环道:“我不过是那么一说。先太子固然是白莲花,只是如今在圣上眼里只怕也败了些了。忠肃亲王更是跟先太子一个池子里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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