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琉璟让梨裳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药。那是梨裳这一辈子第一次喝中药,喝完之后她开始后悔自己干吗要长舌头。
喝完药,琉璟叫人端来了热水,他绞了布巾,帮她擦了嘴角的药汁。
琉璟动作轻柔,梨裳的脸腾地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我自己来吧。”
见她娇羞的憨态,他忍不住略带几分邪气地勾起嘴角,虽说前几日她昏迷时也失常帮她擦手擦脸的,可终究当时提着一颗心满是担忧心疼,也难得此时的情趣。
他替她擦了脸,她只觉得心脏狂跳,布巾温热的触感,那人温柔的动作,怎么都会让人有一种肌肤相亲的错觉。
琉璟却故意逗她:“你不可以乱动,等会帮你换药。”
“你……不,不用了吧……”她紧张羞涩的连话的说不全,伤在腹部,他帮她换药,两人之间已经如此亲昵了吗?
梨裳红扑扑的脸庞甚是可爱,琉璟不忍就这么放过她,故意理所当然道:“前几天你昏迷,都是我给你换药的。”
如果可以给脸红加上一个象声词的话,梨裳想一定会是“轰”这个字,所有的血液此刻好像都充上了大脑。
琉璟故作镇定地缓缓挽起梨裳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纤细,莹白。呼吸滞了滞,他低着头,把布巾放到水盆里浸湿再拧干,然后附上她的手臂。
皮肤与空气接触,感觉凉凉的。温热的触感沿着皮肤,蔓延手臂,直通心脏。她不知道为什么皮肤像被点着一样,敏锐地捕捉着每一寸的感觉。那热度透过皮肤血液,一直渗透到内脏和骨骼之中。
她的领口微敞,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沿着那一点蔓延开来,渐渐地连呼吸都是炽热的。
突然,他停住手。她看向他,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似乎深沉无底,但其中又跳动着什么炙热的东西。他看着她,目不转睛,那副样子,知为何,有点令人畏惧……
她试探性地问道,“……琉璟?”
他忽然把手巾扔回盆里,转身冲出了屋子。
进来真正替梨裳换药的婢女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那个仓惶的背影,不禁纳闷那个一向沉着冷静的俊美男子是怎么了?
养伤的日子对于梨裳来说,安逸而美好。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任由那个倾国倾城的美男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琉璟看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怎么形容呢,所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磕了也不过如此。
时间似乎都刻意放缓了脚步,慢慢流淌,恬静,醉人……
等到梨裳第一次见到日月城城主的那天,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
那天早晨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室阳光明丽,腹部也不会隐隐作痛了,手脚都有了力气。琉璟似乎出去了,屋子里没有人。她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地上。空气有些冰凉,透着丝丝的寒气,但是呼吸起来非常舒服,仿佛能滤掉肺部的浊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