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开?还是假装已经看开?
不敢想。
江四九蓦然睁开了双眼,虽然她的呼吸仍然不稳,但双眸之中,已经重新回复清明。
她再看了南城一眼,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对赵云道:“赵将军,我们走吧。”随即大步向前,向山下走去。
且不论她是忍耐力十足,还是真的就此把过去抛诸脑后,至少她这举动确实令赵云激赏不已。
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志业未成,绝不言死。
他不觉微微一笑,跟在她的身后。
江四九一边走一边道:“赵将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赵云道:“自然是继续游历天下,以待时机。”
江四九道:“赵将军想要等待什么样的时机?”
赵云道:“自然是因缘具足,水到渠成之时神脉无敌。”
江四九道:“是否要到将军觉得已将自己磨练好的时候?”
赵云道:“也不尽然。――或许我想要投奔之人,也未将棱角磨去,此时尚不足以令我投奔。”
江四九长呼出一口气,脚步不停地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一起磨练呢?”
赵云心中一动,道:“你是说……”
江四九停下脚步,双手挡开隔在她和赵云之前的一根树枝,沉声道:“我想,若我现在去投奔刘玄德,他会不会嫌我是个女人?”
赵云闻言,心中为之一颤::“你打算和我一起去?”
江四九凝视着他的双眼,急切地道:“赵将军,你……这个时候有没有打算去?”
赵云思考了一会儿,看她的小脸都急红了,他就算心中再有其他的想法,此时也不知怎么,开口就道:“其实天下我已几乎周游过了,此时去找刘使君,也未尝不可。”
这句倒是实话,虽然他内心还有些犹疑,本来以他的性格,事情不到成熟之时,几乎就不会下定决心去做,但现在却觉得偶尔随心所欲一下,感觉倒也不坏。
这也可能是受了江四九影响的缘故。
他还想知道她此举的目的:“只不过,你为何如此急切呢?”
江四九望着天边一朵寂寥的云,道:“也许是因为只有在战场之上奋力厮杀之时,或者在厮杀之后,看到百姓安居乐业之时,我的内心才能真正平静。”
赵云注视着她的双目,道:“但那时肩上负担的担子,一定会比现在重得多,也远不如现在自由,就算如此,你也仍要去吗?”
江四九目送那云被风吹远,肃然道:“若过于自由,身无所系,那人生又有何意义?何况我的追求,原本也不是随心所欲、任意妄为,而是希望能有所作为,尽自己能尽到的责任。――子修他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我知道他志在何方,但我身为女子,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尽其所长,但求无憾而已。”
赵云感到她的语气中比当日多了一份沉痛与成熟,心中不由感慨起来,但还好她那份天真厚道热诚之气犹在,这又不能不说是一种安慰了。
江四九于苦痛中掣出一个笑容,放开树枝,转身而行。
赵云透过不断摇晃的树枝,看着她踽踽而行的身影,直到此时,他的心头方觉安定了一些。
他知道,她已经真正想通了。
而自己带她来此,本就是不想她逃避,而要她面对的。心伤就如身体上的伤,如果放着不管,只会继续麻木糜烂,乃至死亡;若果断医治,只会痛苦一时,却能换来全新的自我。
他原本还想再劝劝她,哪知她却并不需要他的规劝。
如此说来,她这三年一定经历了许多,也一定成长了许多。
他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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