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南朝了,这老家伙还看不清形势吗?
贺若弼淡淡的瞥了慕容霸一眼,道:“老臣与新皇说话,又何曾有旁人插话的余地?”
慕容霸闻言微微眯起了双眼,眼中杀机毕现。对付这个已经黄土埋到脖子的糟老头子,他一只手就能把对方弄死。
就在慕容霸忍不住动手的时候,炀广挥了挥手,道:“贺公,既然您执意如此,那便请讲吧!”
贺若弼拱了拱手,道:“老臣自认才疏学浅,但承蒙皇家厚爱,尊为帝师,老蛮皇对臣尊敬有加,一直持弟子之礼,老臣总是羞愧难当,只能是尽力做好本职之事,以报皇恩。”
“后有幸成为大皇子的老师,更是日益勤勉,教书育人,断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臣这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武不能安天下,文不能治国家,只是无用的一书生,酸臭的一腐儒而已!”
炀广皱了皱眉,道:“贺公自谦了!”
他知道,这老家伙说这么一大段话,又出言自贬,断不是没有缘由的,估计他真正想说的话还在后面。这些文人就是这样,一向喜欢搞什么先抑后扬,端的是烦人得紧!
贺若弼继续道:“老臣先后教过老蛮皇和大皇子,此外其余的学生也不在少数,也算是有些经验,今日,老臣就多说几句。”
他抬头看着炀广,道:“敢问新皇,老蛮皇如今尸骨未寒,您就急着登基,这可合乎礼法?可合乎孝道?”
不待炀广回答,慕容霸厉声喝道:“贺若弼,你放肆!”
看他这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将这个老头子直接撕碎。可是,贺若弼却是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炀广。
炀广笑着道:“贺公,非是朕不知礼法,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长期无人主持大局,那我南朝便会生乱,到时候内忧外患,才是真的对不起父皇啊!”
贺若弼闻言道:“如此一来,倒是老臣眼界浅了!没办法,毕竟老臣只是一介腐儒,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但是,书上的道理还是略知一二的!”
忽而他话锋一转,道:“古来立长不立贤,敢问新皇,大皇子还在否?”
此言一出,群臣脸色大变,这句话本也没错,但是在如今的情况之下,却是犯了大大的忌讳,这是妥妥的取死之道啊!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贺若弼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今天这是病发了?
你死就死吧,但别带上我们啊!我们还有妻儿老小要养,就这一条命,可陪你玩不起啊!
如今群臣内心惶恐,接下来的话他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搞不好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今日便走不出这大殿了!
炀广眼中寒光一现,声音明显带上了不悦,道:“皇兄的行踪朕着实不知,但蛮皇之位的传承是父皇的遗命,难道你要质疑不成?”
贺若弼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不知道!炀广,你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是从袖袍中抽出了一卷黄帛,喝道:“先皇遗诏在此,尔等还不下跪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