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经过深入的再议,一致决定先守住小镇保护农户。至于幸村...每个人心里都在为之祈祷,希望他能在树海挺过去。
树海密林中一间小茅屋内缓缓升起一丝青烟,这间小茅屋极为隐秘。被藤蔓所覆盖于一棵参天大树之下,几乎与树融为一体。从外表根本看不出那有一座茅屋。
幸村很幸运,他到这的时候正好茅屋的主人在外面喝茶,所以才知道这里有人居住。更幸运的是,这主人是当年被织田信长所通缉的郎中,人称御旨丸。
意思就是说他说的话,比天皇的御旨还有效,说你能活,就算身体都凉了也能把你救活;同样的,说你会死,你就绝对活不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幸村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虽然来自现代的他知道这样重的伤,就算现代医学也很难治疗,但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也许...
御旨丸摆摆手,继续眯着眼喝着自己的茶。与幸村不相上下的年轻面容带着冷漠。
“可以给他选块风水宝地下葬了!”
幸村闻言不再言语,转身走进茅屋凝视着床榻上小小的身形。弦一郎看见他进来,张了张嘴笑得很苍白。
幸村轻轻的将他扶起,尽量不去碰触他已经被炸得惨不忍睹的下半身。
“你...好了?”
弦一郎看到他清明的鸢紫色双眸时,就知道他好了。很兴奋,却无法表现他的兴奋...
“好了...”心里很沉重,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这个孩子让他不设防,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给他弦一郎的名字。虽然他利用了这点,差点害死自己,幸村仍然选择原谅他。
更何况,失忆后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已不自觉的将这个少年当做弟弟来看。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在意的人离世,让他的心情难掩晦涩。也更深刻的感觉这里的残酷,即使是个孩子,也逃不过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
“好了就好...他们,就杀不了你了...我,我要跟你去外面,跟你去...不要抛下我!”弦一郎怕幸村抛下他,是他害幸村经历几次生死徘徊。
“好。我带你去外面...所以你要活下来。”幸村第一次为了这个世界的人心酸。
“大人,我要活下来...我、我不要死,我才刚刚、刚刚有了名字!我才刚刚有了名字...我才...”
少年不停地呢喃,苍白的小脸满是对尘世的眷恋。他才刚刚有了名字。他才刚刚体会到自己是个人,不是树海里面可有可无的一只野兽。他害怕像树海里那些孩子一样,死了尸体被饥饿的野兽抢食,没有名字,也没有人能记住他们。
“叫我哥哥...”
仿佛要将自己铭刻于幸村的心里,少年使劲的揪住幸村的衣襟,泪眼里满是急切,
“我叫、真田弦一郎。我有名字,不要...忘了我。哥哥,不要忘...”
幸村僵硬的着抱着逐渐冰冷的小身体,心为这个单纯的少年疼痛。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已逝去的少年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