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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真心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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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而又恐怖,扭曲破碎的卵生怪兽。就与其母亲一样,它们有着残忍而又疯狂的习性,并且喜食人肉。我的本能是这么告诉我的,如果放任这些怪兽留在人世间,迟早会酝酿出来恐怖的灾祸。兼之我尽管深爱“它”,却对其子嗣没有爱屋及乌的心理,便将其全部“处理”了。

    虽然它们都有着匪夷所思的不死性,但是当时的我相信自己已经彻底杀死了它们。因为我的凶器可是塞壬之刃,是足以为肉体与灵体带来双重毁灭的恐怖武器。

    而后来的我则是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即使肉体和灵体都死亡也不会真正死去的怪物。异界鬼魂是如此,阶段三不死人亦是如此。即使肉体和灵体都被消灭,也能够以理论无法解释的“回响”形态存在于世间。就连塞壬之刃也无法杀死这样的对象。

    魔人时期的我在“它”的影响之下就是阶段三不死人,而我与“它”之间结合诞生的子嗣,又怎么可能会是只不过被毁灭了肉体和灵体就轻易死去的生命呢?

    那些子嗣并没有真正地死去,而是化为了“回响”。同时,虽然被我杀死的时候充满了疑问和恐惧,但是刚刚出生的它们还没有来得及学会仇恨。它们依然盼望着我和“它”的接纳,无时无刻不缠绕在我的身边,时而在我的耳畔发出虚幻的呓语。它们不敢接近“它”,因为与我不一样,“它”能够意识到“回响”,甚至自身的本质就是某种无比恐怖的“回响”。

    只不过就算是它们也无法在纯粹的“回响”形态下进行完整的思考,实际上“回响”原本就不是能够保留理性的存在形态,最多只能浑浑噩噩地维持自我意识,并持续不断地感受到痛苦和绝望而已。而它们之所以还可以“盼望”和“呓语”,是因为在被我杀死之后,它们保留了部分自己的灵体碎片。

    吸收、吞噬、消化灵体碎片从一开始就不是塞壬之刃的力量,而是它们的力量。被塞壬之刃杀死的灵体会化为无数的碎片,而它们在被杀死之后则保住了自己的些许灵体碎片,借此保住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然而如今塞壬的灵体就连碎片也被完全燃烧,她已经是纯粹的回响形态了。今后她也只能永远浑浑噩噩地维持这个扭曲的形态——不出意外的话。

    言归正传,魔人时期的最后,我被列缺带队逮捕,被困进了治愈梦境。而它们想要为我派上用场,便卷着残余的灵体碎片自我统合,化为了我在治愈梦境里见到的“任塞”。

    如今想来,她在当时就已经给出了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提示。她说自己的灵体已经损坏到了几乎只余回响的地步,而后来的我如果能够结合异界鬼魂和阶段三不死人的相关信息,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测出来“当年那些子嗣还没有死”的可能性,甚至是直接联想到塞壬的身上去。

    然而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层。是因为线索不足够吗?还是因为我的推理能力不足以推理到这一层吗?或许也有那样的因素吧,但是我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因为我真的很不在乎它们,就连回忆都基本上不会去回忆而已。

    归根结底,它们真的是“有着残忍而又疯狂的习性,并且喜食人肉”的怪兽吗?显现在我面前的塞壬从来都没有表现过残忍而又疯狂的习性,而从除夕夜的表现来看,塞壬也从来都没有如同“它”一样拒绝过普通的食物。

    所以,它们会不会仅仅是在模仿我,模仿自己的母亲而已呢?

    塞壬之所以一直抗拒向我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因为害怕被我遗弃,甚至是再次被我杀害。所以就算是做武器也可以,或者说武器这个立场说不定令她更加安心。

    因为她天生就具备阶段三不死人的不死性,所以就算我死去了,她也不会死去。然而她总是对我强调,如果我死了,她也会死。这是因为在她看来,她必须是个与我同生共死的东西,才可以得到我无条件的信赖。

    她担心如果我意识到了她其实是“没了我也可以活下去”的独立个体,我就会以怀疑的目光重新审视她,重新审视这个潜伏在我的内部,可以操纵我知觉的来历不明者。实际上,她后来大约也明白我不会那么做,但是她连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无比恐惧。她无法忘记自己被我与“它”冷漠地注视,无论再怎么呐喊也无济于事的绝望回忆。

    但是她依然渴望着我的认同,想要被我拥抱。

    我回忆起了在最开始的塞壬的梦境,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对我自报家门的时候,我与她的对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生命之光,你的欲念之火,

    ——伱的罪恶,你的灵魂。

    往日的声音仿佛在我的耳畔回响。是啊,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你就是我生命与欲念的结晶,我罪恶与灵魂的具现。是我无可救药的过去,也是我必须在未来弥补的对象。

    我想要复活塞壬,并且,我已经看到了具体的希望。

    为此,我必须先兑现与青鸟之间的约定,必须先复活“它”。

    ——

    与白驹战斗的始末,塞壬的真相,我自然也全部告诉给了青鸟。

    知道了我原本是想要与白驹同归于尽,青鸟自然是无法平静。而在听说我把“污染”打进过自己的身体之后,她更是露出了无比紧张的表情。

    不过现在的我并没有变成不死人,估计是塞壬把“污染”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吧。

    过去的我与旧骨战斗到了濒死,然后到无名山下投湖。那时候的我其实还是阶段三的不死人,而塞壬为了避免我陷入“死亡”,她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令我的塞壬之刃重新觉醒。

    “它”能够开发我的真灵之力,塞壬也可以做到。甚至塞壬还更进一步,通过附身到我的塞壬之刃上与其合二为一,使得塞壬之刃变成了完全觉醒的力量。要形容的话,过去的“它”仅仅是帮我打开了通往力量的门,好方便我借用门后的东西;而塞壬则是霸占了门后的东西,再把自己连带那东西一起奉献给了我。

    与塞壬之刃合二为一之后,塞壬具备了某些特殊的属性,比如说可以同步掌握到我掌握的法术,也可以把自己的力量支援给我,还可以把我受到的诅咒转移到塞壬之刃上等等。

    因为“污染”有着像是诅咒一样的性质,所以我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塞壬把我阶段三不死人的“污染”转移走了。而我后来撤销了这个想法,时间对不上。塞壬觉醒这个能力是白日镇迷雾事件之后,而旧骨事件之后我就不是不死人了。

    而从塞壬的遗书里我已经得知,她从一开始就会这个转移能力。仔细想想,她转移诅咒的能力来得也是有些奇怪,因为她其他方面的能力都是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开发得来的,惟独转移诅咒的能力是随着成长自己出现的。既然她的成长会带来新的能力,为什么之后就没有继续出现这种现象呢?说是一开始就有的能力反倒是没有那么违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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