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警察给陈嘉鱼和蔡佳怡做了笔录。因为没有丢什么值钱物品,所以只是简单的上门看了看情况,告诉两人有发现会通知他们。
从派出所离开后,陈嘉鱼给阮秀莲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个双人房。
毕竟她家里乱糟糟的,这时候他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住。
靠在他身旁,蔡佳怡闷闷不乐,“我们国家的治安不是很好嘛,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陈嘉鱼摸着她的头发,宽慰道,“再好的治安,也不可能真的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纯善,有那么一两个小偷小摸道德败坏的家伙总是难免的……好在没丢什么东西,你人也没事,这结果已经很好了。”
想了想,又说:“这样,明天我们找人换套好点的门锁,再装个智能摄像头,一旦有什么异常,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不敢再一个人住了。”蔡佳怡喃喃道,“……万一哪天半夜醒来,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陌生人……”
光想想那画面,她的心理阴影都无法估计了。
陈嘉鱼想了想,“那我陪你一块儿住。”
她转忧为喜,甜甜一笑:“好哦。”
又聊了会儿,过了十二点,陈嘉鱼伸手关掉了灯,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夜灯。
蔡佳怡缩进他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腰。
没多久,都睡熟了。
半夜,陈嘉鱼忽然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他睁眼看她,她没醒,但眉头紧紧皱着,浓密乌黑的睫毛随着呼吸快速颤动。
突然间,蔡佳怡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语气惶恐地叫道:“不要,走开!”
陈嘉鱼连忙伸出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轻拍着,温声哄道,“没事,没事,我在呢。”
慢慢掀开眼皮,待看清身边的人后,女孩儿脸上的惊惶之色终于一点点地消失了。
陈嘉鱼问:“做噩梦了吗?”
她声音还是飘的,喃喃道,“我想喝水。”
陈嘉鱼半坐起来看了眼,旁边的柜子上有酒店送的矿泉水,他拿过一瓶,替她拧开。
蔡佳怡也坐了起来,接过水,抿了一小口,定了定神,才小声说,“是啊,我做了个噩梦。”
陈嘉鱼问:“梦到什么了?”
蔡佳怡抿抿唇,回忆着,“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条大蛇,把我吓坏了……”
陈嘉鱼恍然,轻摸着她长发,说:“不要怕,梦都是反的。”
蔡佳怡眨眨眼,“那要是美梦呢?”
“哦,那就一定会梦想成真。”
蔡佳怡噗嗤一声笑了:“哎哟,你的标准还真灵活。”
笑了两声,她突然敛起了笑容。
陈嘉鱼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怎么了?”
蔡佳怡的手指慢慢地交叉在一起,叹了口气。
“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她顿住。
陈嘉鱼没追问,只是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蔡佳怡才有些怔然地开口,“伱困吗?”
“还好。”陈嘉鱼说,“你呢?”
“……那我继续说下去?”
“好。”
“小时候,我每次做了噩梦,爸爸就会来抱着我,哄我,他也和你这样说‘别怕别怕,梦都是假的。’,要是我做了美梦,他就说‘哎呀,这么好的梦,那肯定能变成真的’……”
她的脑袋慢慢地往后,靠在陈嘉鱼的肩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我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慢慢的,我长大了。他和妈妈也开始吵架,我知道了他在外面的那些风流韵事,很生气,我想,他一定不爱妈妈,也不爱我,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些龌龊又自私的事,毁了我们幸福的家……”
“我再也没对他有过好脸色,他说什么,我都不听,不是针锋相对,就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当时的她,真的好怨恨爸爸。
“久而久之,我们父女的关系就这么陷入了冰点,甚至……变得比陌生人都不如。”
“我本来以为,我怨他,永远都无法原谅他。”
蔡佳怡抿抿唇,叹息道,“可是现在,我突然有一点、有一点想他……”
她语气的起伏不大,情绪也并不激烈,就像是在说那些和她无关的人的事情。但陈嘉鱼却能听出来她话里那浓浓的怅惘与迷茫。
他的手臂从她的后背绕过去,然后搂紧了她的肩。
蔡佳怡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她再次坐直,将放在一边的包给拿了过来,然后,从内层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东西。
陈嘉鱼看了眼,是个绣着“平安”两个字的旧香包。
蔡佳怡的视线落在香包上。
过了许久,她才摸了摸香包,轻声说,“这个香包,是你昏迷的时候,我爸送来的。几年前,我爸也遇到过一次车祸,当时,和他同车的人都受了重伤,甚至还有人去世……只有带了这个香包的他安然无恙。所以,我爸把这个香包当做护身符,珍惜得不得了……”
陈嘉鱼微微一愣。
虽然和蔡长兴有过数面之缘,但留下的都是不那么愉快的回忆。对于蔡长兴不喜欢他、敌视他、甚至是厌恶他这个事实,陈嘉鱼也早就有所了解。
但这一次,对方竟然把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香包,送了过来。
确实让他有些意外了。
蔡佳怡看向陈嘉鱼,夜灯下,她白净的脸上布满迷茫。
“你说,爸爸到底爱不爱我?如果爱我,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又会舍得把香包给我?我该继续怨恨他,还是选择原谅他?”
陈嘉鱼看了她一会儿。
忽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蔡佳怡白他一眼:“你干嘛?”
“心理学专家,平时开导别人一套一套的,事情发生到你自己的身上,就看不清楚了?”
“……”
“人的心,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用一个“爱”,或者“不爱”能概括的。”
陈嘉鱼把她揽紧了一点,“先申明,我说这些话,绝对不是帮你爸爸以前的行为做辩护,错了就是错了。”
“他爱你应该是真的,但他也爱自己同样是真的,或许曾经爱过,但后来不那么爱你妈妈还是真的。在“丈夫”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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