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怎么了……别哭……
蔡长兴走进了住院部一楼的大门。
不远处就是前台,那里正有一个男人在和值班的护士说着什么。
声音飘进了蔡长兴的耳朵里。
“不行,我们不能告诉你。”护士摇着头。
男人掏出个东西往前递,“这是我的记者证,我只是想采访一下陈嘉鱼的家属。”
“记者证也没用,这两天已经有很多媒体都来过了,”护士看也不看,直接拒绝,“不过,陈嘉鱼的家属已经提前和我们打过招呼,她们目前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不要去打扰病人的家属,也不要影响我们医院的正常工作,否则我会让保安请你离开。”
那名记者悻悻地将证件塞进口袋,走了。
蔡长兴站在那里,踌躇了会儿,才走上前去,开口问:“请问,陈嘉鱼是在伱们医院吗?”
护士低着头,口气有些不耐烦,“你没听到吗?我都说了她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了,不要再问了。”
“我不是记者。”蔡长兴说。
护士抬起头,审视地打量了西装革履的蔡长兴几眼,许是觉得他确实不像是记者,方才开口问:“那你又是什么人,找陈嘉鱼有什么事?”
蔡长兴沉吟着答:“我女儿是陈嘉鱼的女朋友。”
“是吗?”护士微微睁大了眼,“那个叫蔡佳怡的小姑娘就是你女儿?”
“嗯。”
“哦……”
护士还没退去疑心,想了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先问问她。”
“蔡长兴。”
护士拿起一旁电话,拨了个分机号,待那边接起来之后,让那边去问蔡佳怡。
一分钟后,那边的回复来了。
听完,护士挂断,冲蔡长兴点点头:“没问题了,陈嘉鱼在二楼的30号病房,你女儿也在,现在可以探病。”
蔡长兴却没有动,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平平地放在台面上。
在护士的诧异目光中,他低声说,“我就不上去了,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我女儿……谢谢。”
说完,他便转过身,走出了大厅。
……
病房门被敲响。
蔡佳怡过去开门。
门口的一名护士将信封递给她,说:“你爸爸走了,只让我们把这个给你。”
蔡佳怡有些意外,伸手接过来,“谢谢。”
掩上门,她转身走到椅子处坐下,才拆开了信封。
先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展开后,上面有几行字。
她认得,是蔡长兴的字迹。
“小怡,其实爸爸很想见你,但又怕我们见面以后再吵架,想来想去,还不如用写信这种方式。”
“你高考的那几天,爸爸其实很想给你打个电话,给你加加油。又怕影响你高考的心情,最后还是没打。这几天,你的电话一直关机,爸爸有些担心,昨天看到新闻,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不错,也许这个陈嘉鱼确实和爸爸不一样,值得你去喜欢。”
“你放心,爸爸找人算过,这小子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对了,爸爸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给你的卡里又打了一笔钱。你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爸爸能做的,你就直接开口。”
蔡佳怡将信重新折好,又从里面取出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旧香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暗红色的丝绸上绣着“平安”两个字。
她怔怔地看了会儿,才将香包小心地放在了陈嘉鱼的枕头下。
……
六月二十号。
陈玉藻中考。
这段时间,她功课并没有拉下,反而比平时更认真许多。
可能是想让陈嘉鱼醒来的时候,得知她的好消息吧。
考完后,小丫头第一时间跑到了医院。
但让她失望的是,陈嘉鱼仍旧没有醒来。
“哥,都十几天了,我中考都考完了,你怎么还不醒啊?”陈玉藻红着眼圈,抽抽噎噎地说,“你知道吗,我自我感觉考得挺好的,和同学也对过答案了,上高中肯定没问题……这么好的消息,你赶紧醒啊!”
这时,恰好有几名医生推门进来了。
小丫头立即扑过去质问,“你们不是说过,我哥半个月就会醒吗?再过两天就满半个月了吧,为什么他还不醒啊?你们怎么能骗人?”
其中一名医生叹了口气,“小姑娘,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对这种情况打包票,目前他的各项指标都还是一切正常的……”
“骗子,你们医生都是大骗子!”陈玉藻气愤的叫道。
医生们只是无奈的摇头、
阮秀莲急眼了,焦急的插言问道:“那如果半个月还没醒,会怎么样?还能醒吗?”
“不是不可能,我们医院曾经有过最长昏迷两个多月才清醒的患者,但……这种概率是非常之小的。”
“那您的意思是,只能动手术了吗?”
那名医生再次叹气道:“越往后拖,能苏醒的可能性就越低……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动手术了,但脑部手术的风险同样很大,虽说目前我们医院的专家开颅手术的成功率在90%左右,但万一失败,就很可能导致病人有生命危险,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
生命危险。
这四个字,让陈玉藻小脸刷地白了,阮秀莲则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蔡佳怡上前一步,挽住了阮秀莲的手臂。
她分明自己脸色也苍白一片,仿若被重击过的小树,摇摇欲坠,却依旧冷静坚定的站在那里,稳住了阮秀莲的身子,然后才轻声说:“知道了医生,我们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医生们走了。
三个人默默对坐着无言,直到天色昏暗,蔡佳怡才低声说,“不早了,阿姨,您和早早先回去吧。”
阮秀莲却没动,只是抬头看着她:“小怡,你觉得我该怎么选择?”
按道理,她不应该把选择权交给蔡佳怡,毕竟她才是陈嘉鱼的母亲,但现在,一来她已经六神无主,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二来她心里,也已经隐隐将蔡佳怡看做了家人般的存在,下意识的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蔡佳怡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转头看着床上陈嘉鱼,拿手轻抚着他的脸,声音里多出了一丝哽咽:“阿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方才的冷静坚定,都只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知道,现在不能三个人都乱了阵脚。
但要她来替阮秀莲给出建议,她那个冷静坚强的面具就被击碎了。
无论她选择哪一个,一旦失败,对她来说,都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受的结果啊。
阮秀莲也蓦地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强蔡佳怡所难了。
“嗯,你别为难,阿姨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她叹了口,站起来对陈玉藻说,“我们走吧。”
蔡佳怡靠在床边,慢慢的,那双月牙般的眼中泛起了粼粼的波光,两行泪水无声流了下来。
……
次日早上。
阮秀莲来到了病房,她神情疲惫地看着蔡佳怡,低声说:“小怡啊,我已经想好了……”
蔡佳怡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离半个月还有两天,等到两天后,如果嘉鱼还不醒,我们就……”阮秀莲的喉咙滞住了,过了半晌,才有些艰难的重复道,“我们就,和医生说,准备手术吧……”
两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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