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裴婴喝道,“别再说了!”
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白玺和李洱走到今天的,尤其是裴婴。海上那一幕让他记忆犹新,如果李洱真的就这样离开白玺,那白玺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他会任由成景说之前那些话是因为他也看不惯李洱对待白玺的态度。
但现在明显说过了。
成景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时他自己也觉得失控了。裴婴拽着成景离开,不忘转身过来多嘴一句,“最后一句你就当没听见。除非你死了,否则白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只是你别再整烂摊子出来折磨白少了。”
李洱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厅内,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那张恍惚的容颜上。脆弱,又倔强,惹人心碎的模样。
直到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李洱抬头。
李懿憔悴又疲惫的面容映在李洱的眼中。他的手上搭着一件银灰色的西服外套,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份录像带。外套李洱认识,袖子上的血迹都还在,正是李洱之前穿过,又扔在卫生间的那件外套。
“不介意我跟你坐一会儿吧?”
李洱看着乱成一遭的地上,反手指着右边的地毯上,“坐地上吧。”
李懿点头,主动提起脚边的一打啤酒往右边的地毯走去。两个人在一左一右两边坐了下来,距离有够远。
李懿拉开一罐啤酒,递给李洱。他自己又拉开一罐,喝了一口之后,缓缓地开口说,“对不起。”
李洱还在思考成景的话,听到李懿这声对不起,有片刻的动摇。距离那件事情已经十一年了。
“我以前挺恨你的。因为我觉得你毁了我想要的,我本来可以跟着他去国外,可以远离这里的一切,不顾忌世俗的眼光在一起。就因为你阻止了我跟他一起走,我越长大,就越是恨你。”
李懿低头喃喃,“是该恨我……可李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你是我弟弟,可你从小就只跟黄家的人亲,从来跟我不亲。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跟林月笙那样抱在一起,我怎么会……”
“你看到了?怪不得那时候你的行为举止那么怪异……每次碰到我都嫌脏一样地跳开……”李洱自嘲地说着,“你当时该觉得恶心不是吗?觉得我是个恶心的同性恋,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恶心?”
“最初我的确觉得恶心,两个男的接吻这种事情,让我每次看见你都有一种想把你按在水池里消毒的冲动。”李懿看着长成俊美青年的弟弟,身材纤细却不至于柔弱,隽秀却不又不会显得女气的脸,落寞道,“要你不是我的弟弟该多好。那么我们的开头不会是那样,那么我跟你的结局也不会是这样。”
李洱将喝光的易拉罐扔掉,又拉开一瓶新的。
“你说得对。这全是我自找的,是我该受的罪。”李洱自嘲,“就算没有你,我跟林月笙也不可能走到最后,是我太幼稚,把这一切想得太美好。林月笙有个强势的母亲,有个涉黑的父亲,我当年要是跟着他走,现在估计早被埋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哪里还能如此悠闲地跟你喝酒。”
“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白玺不是林月笙。林月笙是个会一直往前看的人,你要一直追着他跑,他不会回头等你。但白玺不一样,他会带着你一起,走向一个又一个的制高点。”李懿仰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
好想有一个好的开头。
好想有一个好的结尾。
好想好想你不是我弟弟,好想当年没有失控到对你做出那种事情。
李懿这几天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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