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一一早就冲进厕所扒着镜子翻来覆去照了好一会儿,生怕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波斯猫。左眼时不时地抽痛,就像是在提醒着江一一那着实有些玄幻的记忆,可惜那些画面仍然记不起来,只有那一束鸢尾花鲜明无比。
最后一门考试也终于终结在了那个飘雪的傍晚,江然带着满脸优等生毫无压力的表情施施然跨进家门,然后脚步一顿,盯着黑漆漆的屋子里飘荡着的簇簇烛火,天人交战一番后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摔门出去。
“江小然,神说你这次考试要挂科。”
把自己罩在黑斗篷里,江一一点着蜡烛冒充神婆。
江然嘴角微微抽搐,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江一一你够了,开灯,吃饭!”
“停电了……”
江一一可怜兮兮地抬头,在烛光下,她大半张脸都被笼在斗篷投下的阴影里。
“以及柳景为了限量发售的棉花糖抛弃了我……江小然,你对西兰花炒手指头有什么建议?”
江然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叹了出来。
他有些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短发有些凌乱地垂下,碎碎地搭在额前,没什么好气地瞪了江一一一眼,手上动作倒是已经认命了似的开始往上挽袖子,露出紧实的小臂。
那双和江一一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映着晕黄的烛火,泛出薄薄的暖意。
“江一一……懒死你好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咳咳,江小然啊江小然,注意你是我弟不是我妈喔。”
江一一被他说得一愣,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细长的手指煞有其事地在空中划了两下,气流的波动使得她面前的烛火轻颤了几下,明明暗暗间使得江然看不清那被笼在阴影中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难道江小然你以后就敢不养我了吗,嗯?”
她说话的时候,语调像是在笑。
江然也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他想,如果江一一敢变成姑姥那样,他才不会像外公那样心甘情愿地养着她一辈子,只能被动地等着她玩累了自己回来,想走了就那么不负责任地丢下这里的一切离开。
江一一,要在这个世界,和前面的二十年一样,继续没心没肺地傻乐着活下去,跟每一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慢慢老去。难过或者快乐,痛苦或者幸福,都是在这个世界,在他们能够看的到的地方。
一家人,在一起。
……
江一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正和一位形容猥琐的大叔大眼瞪小眼,手边还放着一瓶没喝完的饮料。
顺带一提,那位大叔的手指头正深情款款小心翼翼地搭在江一一侧背着的包的拉链上。
“……”
“……”
片刻后,江一一拖着满脸惊悚的大叔开始满大街地寻找亲爱的警、察叔叔。
女,姓名不详,黑发黑眼长相和江一一本尊挺像,据目测正处于少女十三一枝花的青葱水嫩年纪,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就算不明显,胸前的隆起也绝对不能够被错认为是被蚊子叮了鼓起的包。
现有资产:包一个,钢笔一支,废纸几张,零钱若干,卫生巾几条,餐巾纸一包,发卡一个,巧克力两块,棉花糖一包。
在公共厕所清点完自己的资产,江一一开始后悔在把之前那个小偷交给警察之前没有黑吃黑一把。
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浓郁的苦味在舌尖弥漫,江一一皱了皱眉,漫无目的地沿着眼前的街道向前。
能够得到的基本资料太少,江一一逛完一条街拐向另一条路后,除了基本能够确定自己又一次到了西西里岛,就再没有其他收获。
喔,江一一还发现一个蛮有趣的事实。如果排除像上个世界突然被轮回之眼开挂,于是得到所经历过的全部世界的经验值以至于武力值max的情况,那么这一次的这位不知名女孩,应该本身就是个水平还不错的练家子。
只是……西西里岛啊……
江一一抬头看了看天,那是一片令人心醉的蓝,大朵大朵的白云飘在空中,慢悠悠地往南边溜。她收回视线,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再往下想。
莫名的,就是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一切都会结束。
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江一一又走了一段,忽然退回来拐向另一边,跟在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子后面买票进了游乐园。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另一边,江一一把票团吧团吧随手塞进口袋,顺手剥开最后一块巧克力,塞到嘴里。这次是白巧克力,又有点太甜腻了。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开挂的幸运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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