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用梵文写满了经文。
她挥了挥手,周围便刮起了一阵风,所有经纸全部卷起,飞入她手中。
“这就是能够复活陈念的宝物?”
萤眉头蹙得更深了:“不,它们根本没有这种能力,我一看便知。”
“你是……烛龙……之女?”
这时,菩萨像终于有反应了。
它轻轻震动着,声音却不是从它口中发出,而是从这地府尽头的四面八方响起。
萤并不觉得害怕或诡异,抬起头直视着菩萨像:“你与我父亲对于轮回规则的领悟都已然达到极致,你和他一样能够活下来,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会魔化?你不是大愿菩萨么?”
“以你的能力,在地府中开辟出一片乐土并不难,为何会被污染至此?”
菩萨像上,那半边金身面容依旧是慈悲不变,但魔面却一点点扭曲起来,似乎要变得更加疯狂。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
四面八方回荡着菩萨像那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她要将……佛……神……人……万物万灵,全部拖入……罪恶……”
“吾以吾身蚀魔……可知其思、究其念……但……吾已快要无法……支撑……”
萤的脸色终于变化了。
她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说什么?!这天地之变竟是人为?!那不是无量劫之一么?!”
“烛龙,之女。”
这时,菩萨像的声音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断续:“你知道,绝地通天,是将,我们,分成了两,两个世界。”
“或许世界注,注定由生入灭,但,但不会就,就此融合。”
“解铃,唯有,系铃者。”
萤脸色一变再变,似乎在极短时间内想了很多很多。
最终,她抿了抿嘴,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一大叠金色经纸:“所以,苏合香在玉京山上看到的一切是假的?你这东西根本救不了他们想救的人?”
“这是无,无奈之举。”
菩萨像叹道:“吾唯一之法,便是感,感召他身边之人来,来此。”
萤长长呼了一口气,脸色也再度平静下来。
她重新抬起头:“那么现在我来了,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佛已不佛、神亦不神,唯魔仍是魔,如此,如此下去,万道湮灭。”菩萨像答道:“请,请重续天道、再建轮回,送他们去……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重续天道?再建轮回?”
萤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声苦笑:“就算是父亲苏醒,怕也不敢放出这种大话……不过……”
她看了看手里的经纸:“这东西虽然没办法复活谁,却好像蕴含着地藏领悟的生死轮回规则,或许可以帮到……邢云霄吧。”
收好经纸后,她又看了看已然安静不再颤抖的地藏菩萨像,如星辰般的童孔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随后重新戴好斗篷兜帽,扭头离开。
极深、极远、极大的地府,对于萤来说不过方寸小地。
她身影轻飘,比这里的鬼魅还要鬼魅,不到片刻就已然从地府中消失。
但当她回到俗世后,第一眼便看见了漫天扩散的魔气,以及感应到了远方传来的那股熟悉气息。
足以遮蔽万物的深渊斗篷下,忽然冒出两道忿怒到了极点的目光,这双目光几乎化为了浓烈血煞,比邢云霄将业障催动最到极致的时候还要恐怖得多!
“鼓——你敢?!”
她几乎是磨着牙发出了这三个字。
天空下,忽然出现了一片没有任何光线的纯粹黑暗。
这片黑暗出现在酆京上方,随后极速向着青松省龙南山方向而去。
已然被浓郁魔气影响的天空中隐隐响起了雷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似乎还在迷茫地寻找。
此时的青松省龙南山上方,钦化作的大鸟正悬停于半空,鼓站立于其头顶,望向下方。
那不仅仅是一座连绵山脉,更是他的父亲。
即使是从天空中往下看,也依然能看见龙南山山嵴的一个高处,一片幽幽紫光正在一点点转化为金光。
随后这片金光开始渗入山中,无数金光如脉络般散开,蔓延向龙南山的每一个角落。
鼓长发飞舞,深深呼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盒。
玉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纯粹的漆黑之物,它就如同萤的斗篷一样,能够吸纳一切光芒、能够屏蔽一切探查,甚至无法判断它是方是圆、是大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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