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边,快。”叶青等人快马加鞭,马车之中载着的女人,挑着车帘,不停地朝外观望。只为了在行刑前,能救下那慷慨赴死之人。
“豫若,等我,一定要等我!”大队人马刚刚跃过富林县的界碑,就看见那界碑一侧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上清楚明白的写着,谭家女婿,豫若已招供,承认他变是为非作歹的蛇妖,与谭家众人无关,谭家众人只是被他欺瞒了去,而且,他非但勾结了山贼,最后还为保全性命,残忍的杀害了所有山贼,并且杀了企图阻止他的善良的豫祝夫妇。午时游街过后,便要处以火刑。
“看!”叶青抬手一指,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从山头遥望了去,那山下,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是涌动的人流。微蹙之下,那木柴搭建的台子一升起滚滚浓烟。
齐公子与叶青等人狠狠地一攥拳,这还不到午时呢,怎么就点火了。一定是他们怕了,怕豫若身为‘妖孽’会招来‘妖怪’聚众闹事,所以故意提前了。
“不要!”车中的女子再也待不住了,直冲出马车,一股脑地奔上山头:“我相公不是妖!不是妖啊!”经管这三日来,谭爱亚将豫若的种种诡异串联在一起,她已经察觉到异样,可是她还是坚信豫若,她相公不是那作恶的蛇妖。
听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众人无不红了双眼。徐妈等人也跟着来了,毕竟豫十县县令离奇横死之事与已故的花瞰月有关,徐妈边擦着泪水,边低低的劝慰着:“爱亚,你别这样。爱亚……”
张大姑娘也想开口,可是却不知怎么劝,就在这时,那锦簇的人群之中,炸开一记金光。
巨大的嗡鸣之声响彻四野,一条金光遮蔽的长龙直跃长空。
“这……”众人皆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傻了眼。马匹都惊了,带着马上的人,使劲地跺着脚步。
“停下来,别动。别怕!”叶青与齐公子一个劲的安抚着受惊的马匹,心力憔悴。
那跪地哭泣的女子,倏然抬起头,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仰头望着那跃入空中的金龙,最后由哭到笑,笑到气喘连连,她的声音悲伤且低迷道:“最终你还是丢下了我!豫若你个骗子!你个大骗子!我们说好的,说好的约定呢,你个骗子!”
就算笑着,她的泪水还是无助的下落,最后又由狂笑到悲伤的恸哭:“你可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着我就好,哪怕你一辈子都是个哑巴,我也愿意!可是如今……”她深深地吸下一口长气:“你若无情,我便休!”低低的一语,胸口一闷,嘴中一甜,小手遮着嘴角,猛地一呕。
“爱亚,你这……”徐妈眼尖离谭爱亚也近第一个看见那一幕。
张大姑娘颤抖的手臂轻轻地执起谭爱亚那遮过嘴角的小手:“你怎么呕血了?”
“我没事。”擦了擦嘴角的血,她飞快地收起那悲伤的模样,重新换上笑容,最后悲戚戚地望了一眼,那依旧湛蓝的天际,倏然地打了个一个寒颤,快到冬天了吗?怎么这个秋比以往都冷呢。“我们走吧。”报仇,只有报仇,在谭爱亚的心中,报仇成了支撑着她不倒下去的唯一的念头。
“爱亚,你得找郎中看看。你刚刚……”徐妈不放心地劝慰道。
“没事的,你们替我保密,我就是心里堵,吐出来就没事,这是淤血。”她撒谎道,苍白的脸庞却是说不出的骇人。
齐公子等人刚刚忙着安抚受惊的马匹,更是为那飞升跃空的金龙而震惊,根本没有顾及到谭爱亚呕血的那惊人的一幕。
“可是……”徐妈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张大姑娘却暗暗地按下了徐妈的手。含着泪水的双眸,缓缓地眨动冲着徐妈轻轻地摇了摇头。张大姑娘虽然不懂医理,可是她却知道,谭爱亚说的那淤血根本就不是淤血那么简单,那是一口心血。说白了,谭爱亚现在能撑着一口气,已属不易,他们还是听她的替她保密吧,就不要再逼她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她不是想报仇吗?趁着她还有力气,就放任她去完成心愿吧。
“徐妈,这事是我们和爱亚之间的秘密哦。”张大姑娘紧了紧徐妈的手,难得她聪明一次,这次就让她聪明到底吧。
徐妈强忍着泪水,不敢哭出声来,垂着头使劲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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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妖女,竟然还敢来告状。来人那,还不将她抓起来。”秋风一吹瑟瑟凉,眼见着就临冬了,谭爱亚告上公堂,那着在身上的薄衫让她冷得直打抖,可是她却觉得心中仿佛燃着一团火,让她不吐不快一般。
“就算你抓我,我也要告,我要告你这狗*官贪*赃枉*法,勾结山贼,被豫家买通,你们联手合伙栽赃陷害我相公。我不服,不服!”谭爱亚带头咆哮公堂道。
就她这一声吼,那围在人群之中的谭家伙计与尚在人世的谭老爷还有淑美莲也跟着喊了起来:“不服,不服!我儿子不是蛇妖。那天大家亲眼看见了,我儿子被活活烧死,可是跃入空中……跃入空中的分明是条金龙。”
说到金龙,谭爱亚的脑中不由的跃过一条金蟒的模样,原来!豫若你一直在骗我!怪不得,我一提到它,你便故意做出许多多余的事来,原来你在欲盖弥彰,原来你只是在隐瞒你的真实身份,原来……原来我后知后觉的太晚了。谭爱亚的脸上再度染上了一抹悲伤。可是片刻后,她还是重新振奋了起来。
“大胆妖女,居然敢危言耸听,咆哮公堂,聚众闹事!快,将她抓起来!”县令急的直掴惊堂木,再让谭爱亚等人这么闹下去,那还了得。
“住手!有本官再次,今日谁敢抓她。”齐公子一声吆喝,众人皆为其自动劈开一条道路,他甩开大步,径直上前。
“钦差大人,您不是去豫十县办案,怎么……”
“本官听说富林县出了大事,蛇妖为害,杀了数名衙役,本官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不等县令把话说完,齐公子就利落的接话道:“敢问县老爷,那蛇妖何在啊?!”
“这……”县老爷被齐公子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也接不上话来。
“什么蛇妖!那分明就是我夫家,是他……”谭爱亚横起小手一指,直接点在县令的脸上:“是他收了贿*赂栽赃给我夫家的,还活活的把我夫家烧死了。”
“县老爷,可有此事啊?!”齐公子冷冷的一哼,斜过视线瞪向那高高在上的县老爷。
“没,没!”县老爷顿时结结巴巴道:“大人您可千万别听这妖女胡言乱语,她是故意诋毁下官啊!”县老爷迅速搌了搌额角的冷汗,好在他一早就有准备,在豫若认罪的时候,还让那哑巴画了押,不然:“大人,请过目,这是那蛇妖的罪状!”县老爷捏着一纸文书,立刻恭敬地给齐公子递了上去。
“一定是他屈打成招的!”谭爱亚哪里肯依,断然道。
“胡,胡说!老爷我何时屈打成招了!这就是他供认不讳的罪状。”县老爷连忙道:“大人,若是不信,我这还有证人。那证人可以证实下官所言非虚。”县老爷冲着一旁一招手,衙役立刻懂事理的将县老爷口中的证人带上公堂:“大人且看,就是他!”
这人垂着头往公堂上一跪,除了谭爱亚与徐妈,其他的人谁也没认出来。
“豫府的狗腿子。”徐妈冷冷地哼了一声,迅速从人群里迈了出来:“他就是杀害了瞰月的凶手。”徐妈说着还不依不饶地去拉扯那人的手臂:“你的九指呢?”当看到这人断了一只手后,顿时傻了眼,可是徐妈知道这个人就是害死花瞰月的罪魁祸首。就算他化成灰,徐妈也认得出。
“老爷,您真乃神人也,请来的证人都这么的不一般,竟然请个凶手来作证。”谭爱亚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
“妖女,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此人是凶手?”县老爷虽然被谭爱亚的镇定自若吓破了胆,可是依旧虚张声势道。
“大人,小妇人也有证人,只不过,那证人被县老爷抓了去,若是没被县老爷害死,该是能为小妇人的话做证。”谭爱亚口中说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老三。
“来人那,将县衙里收押的人犯,季老三提上来。”齐公子一声令下。
“季老三到。”叶青高声一语,吓得县老爷差点腿软地瘫在地上,早前他就交代过牢里的衙役,把季老三灭口的,怎么没做好吗?!跟着季老三一起到的还有富林县的前任师爷。
“你……”县老爷一见前任师爷,顿时明白了自己百密一疏差在了哪里。
“小人见过钦差大人。”师爷先行了个礼,自从上一次招魂事件后,他就辞去了师爷的官职,回家做了个恪守本分的小小良*民。
“嫌犯季云天见过钦差大人。”原来季老三真名叫做季云天。季云天见了齐公子直接下跪道。
“季云天,他你可认识?!”齐公子伸手一指,直落在一旁的豫家狗腿子身上。
“认识!他是豫大少爷家的狗腿子,因为他有只手只有四指,所以云天记得很清楚。他那只四指的手,还是我剁去的呢。那日他去谭家为非作歹,我也在场,云天是为了救谭姑娘,才砍去的他的手。”季云天一袭肺腑之言,众人皆是一番的喟叹。
“云天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供认不讳,谭姑娘的相公根本不是妖,谭家众人也不是什么妖怪所害,就是山贼所为,至于山贼掠夺的钱财,恐怕全都进了县老爷的囊中了,在下的二哥就是县老爷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年我们劫财害命之事,县老爷全都知晓。”
“季云天,你居然……来人那,还不替本官封上他的嘴巴。”县老爷一声令下,众衙役纷纷上前,却被叶青横在手中的宝剑阻在当下,不敢上前。
“云天算过,我们大大小小一共犯案不下百件,这狗*官从中捞到的好处至少万两有余。”季云天自从落草为寇后,他仔仔细细地算过每一次的掠夺,更是记下了自己杀过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无不一脸的无辜模样,可是为了财,他还是狠狠地将他们送上了黄泉,他知道这些都是孽债是自己必须偿还的。所以现在,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对自己犯下的罪状更是供认不讳。
“呵呵。”屋外传来了人肆意的笑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人笑的猖狂,人群再次自动劈开一条道路给这人。“谭姑娘,你说你夫家不是妖?”这人含笑地望向谭爱亚。
“没错!”谭爱亚使劲地点点头。
“那他为何会受了火刑,化龙跃入长空?敢问,他不是妖又是什么?!龙神吗?!”这人话语一顿,笑容褪去,厉声厉色道:“他是什么,想必谭姑娘心中清楚无比。”
男人这一声,给谭爱亚说的身躯一僵,脚步一个踉跄,缓缓地退了三步。豫若就是那条金蟒,谭爱亚清楚地知道,只是她却一直不敢相信,一直说服自己豫若是人,她不愿相信,只是现在,经男人一点,她心中的劝慰化作了泡影。
“而你们……”男人手臂轻轻一点,落在豫家下人,还有季云天身上。“确实都该死。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不如,让我吃了你们去和我腹中那苦苦挣扎的豫祝作伴吧。”男人正说着,头颅忽然换成了蛇的模样。
“蛇妖!”众人顿时慌做了一团。
“蛇公大人,您说过,只要我好好的听话,就绝对不吃我的,您说过的!”那豫家的狗腿子显然是被蛇利用了,他头使劲地碰地,狠狠地磕着。
齐公子与叶青拧着眉头,惊愕地视线紧紧地落在那男人化作的巨蛇的身上。
而谭爱亚只是悲戚戚的一笑:“可悲!”冷冷地吐出了一句。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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