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里躲呢?她现在不像以前身怀巨资,可以各处流浪,想在哪里驻扎就驻扎。再说,身为一场之长,能随便丢下一摊子事逃之夭夭吗?他花文轩人力财力雄厚,辛苦布署了三年,虽然网络寻人之事已经淡去,但当年那么轰动,难保不会还有人认得她,又或者通过别的途径,反正她只要下山,出现在大众场合中,会更快暴露目标!这也是她始终留在山上,其他事情都交给姚全书打理的原因。
再说,她现在是在主场,怕他作甚?就算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如是三番糊里糊涂地想着,越想脑子里越乱,现在想这么多都是无益的,只好到时候见招拆招吧!她想她只要向他表明态度,他心灰意冷之后,就会就此离去的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中越发凄冷阴寒,她上来时只穿着一件短袖,此时不由得轻轻打了个摆子。
正准备慢慢下山回去,只听得远远的声音在呼唤她:“沈姐!”
却是姚全书担心她发生什么事寻她来了。
“在这儿呢!”她轻轻应答了一声,然后朝着发声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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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凉如水,山野空寂,远远望去,连绵起伏的山丘便如一只只造型各异的安详熟睡的野兽般,只见其形,不闻其声。
天边星辰闪烁,天空便如一张巨大的幕布,而万千星辰就是投影在上面的图案,还有西边的一弯圆月,伴随着偶尔浮动的白云,仿佛就像是转换场景的电影一般。
姚全书搬了木梯来,手中拎着一只竹篮,篮子里有两罐啤酒,一瓶冰冻后的椰汁,还有一盘切好的卤鸭脖子。
鸭脖子是他上午下山办事的时候特地给她买的,她对别的零食都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吃甜食,单单就爱啃这个鸭脖子,所以他每次下山就会买一大包回来放在冰箱里,然后她兴致好的时候,两个人就会爬着梯子到房顶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啃鸭脖子。而每当这时,也是他最陶醉最开心的时候。没有谈公事时候的严谨,他们偶尔谈论电影情节,偶尔说说家长里短,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笑着,欢唱着,对他来说,这样的感觉,仿佛就是在和心上人谈恋爱一般。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他爬上去,快接近房顶时,沈心棠没有主动伸手来接过他手里的篮子,而是呆呆地坐在房沿边上,一脸怅惘地看着远方沉沉的天地。
夜色凄迷,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她到底是看什么如此出神呢?
“沈姐!”他笑着将竹篮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她旁边,然后隔着食物,他在旁边坐了下来。“今天要喝一点啤酒吗?”他试探着问。
“好!”她回过头来,异常爽快地回答道。
他看她心情不好,所以拿啤酒的时候特地多拿了一罐,想着也许她愁闷之时会想喝点酒的,没想到果然被他猜中。
他替她开了易拉口,将啤酒罐递给她,她轻声道了谢,接过去便仰面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顿时进入口腔,又滑下喉咙,带着一股淡淡的发酵气息。
他也跟着喝了一口,同样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沈姐,你离开家这么久,有没有想回家去看一下呢?”他侧头凝视她,略带忐忑地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沈姐你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想的呢。”
电话中的人说的,沈心棠有了男朋友是会带回家去的。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怦怦地跳将起来。
“是的,是该回去看下了。”她放下酒罐,随手拈了一块鸭脖子,张嘴轻咬了一口,声音因此而变得有点含糊不清。“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不是勇士,但我是媚骨铮铮的女壮士!”
姚全书“噗”的一口将嘴里的啤酒给喷了出去。
“咳咳,”他差点被呛到,便剧烈咳嗽起来,然后瞪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沈姐你也会说笑啊,吓死我了。”
“我是在说笑吗?你有听过如此悲壮的笑话吗?”她横乜了他一眼,显然有点鄙视他的大惊小怪。然后用另一只手擎了啤酒罐,高举向空中,大声吟唱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听她诗兴大发排遣情怀,他一时脑热,跟着也举杯向天,接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心中微微一窒,举在空中的易拉罐也僵了一僵,姚全书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突然将心意表露了出来,而且似乎还有一点亵渎的嫌疑,他不由也有些暗暗后悔。
“沈姐我们干杯吧!”他脸上已经羞窘地发红起来,赶紧化解眼前的尴尬说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她见他已经将话题扯开,她便也顺势放松下来,转过罐子与他碰了一记。
酒喝完了,鸭脖子还没啃完,姚全书又跑下去拿了两听出来,两人尽量说些闲话,他深藏他的心意,不随意探听她的故事,虽然他对她的过去好奇得要死。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分开。男人,也一样长着八卦的神经,何况是他在意的那个人。
真喝到酒酣耳热,鸭脖子也啃得剩下一堆骨头,沈心棠觉得头里有点晕乎乎的了,平常几乎滴酒不沾的人,今天也学人家借酒浇愁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姚全书看沈心棠似乎有微醉的模样,所以他建议说回去睡觉了。山里人都习惯早睡早起,没什么夜生活。
沈心棠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姚全书先顺着梯子下去了,沈心棠在后面也慢慢地扶着梯子下来。
还剩下最后一格的时候,她以为下面已经是地面了,所以竟然忘了踩梯格,这一踩下去才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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