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去锋芒的慕劭更显深沉内敛,也更让人胆寒心惧,同朝为官二十载,任谁也看不透他到底暗藏有多少手段,埋伏着几重心思。
古焱目光冷冷扫过全场,掠过心不在焉的古漓和面无表情的古漠,最后停在章太傅身上,古焱以手抚额,有些烦躁地开口,“太傅大人是已经替朕想好储君人选了吗?”
章太傅显是有备,不慌不忙道,“陛下嫡子长信王身份尊贵,才能出众,可堪此大任。”此话简洁有力,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古焱面色愈显阴沉,隐有怒容,他目光森然地瞪视着章太傅,但对方却依然镇定,半点不畏,仿若说出刚才那番话是天经地义之举,并无丝毫不妥。殿上诸人也都心思洞明,皇上宠爱已薨贵妃沈氏所出的七皇子古漓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拥立佑安王的朝臣也不在少数,而章太傅平国公一派的朝臣却是坚定地扶持长信王,是以六党和七党长年对峙,两方相互挑衅,明争暗斗,难分高下。皇上欲立古漓,却是碍于章太傅等人的阻挠,立太子一事便始终耽搁。
台阶之下,古漓一直不曾抬头,只沉醉地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似有珍宝,隔绝了他与周遭所有,皇位属谁那仿佛也是与他无关。
身旁的古漠则静静伫立,冷冷旁观,唇边似乎隐约含着一抹笑,却叫人看不透那究竟是得意还是嘲讽。
殿上长久无声,古焱缓缓闭眼,再不看诸人,竟似有些厌恶,恍惚间,脑海中又浮现出月白那张苍白欲碎的容颜。
忘不掉,似乎是永远也忘不掉,那日,弥留之际的月白突然抬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强拼着一口气,微弱地吐出她生命中最后一言,然而,这一言却是何其狠绝,不留情义。
“这辈子我至死都恨。。。恨你,下辈子也决不会原谅,倘若今后。。。今后你不能照护好漓儿,我便是做了鬼也必定会。。。必定会向你讨债。。。生生世世向你讨债。。。”
月白恨他,恨他至死,但他却没有办法不爱月白,不爱漓儿。从小就按太子的标准要求漓儿,给他请全国最好的师傅,教习他君子六艺,传授他治国之道;给他娶慕相的女儿,为他巩固权势,笼络盟友。将皇位留给漓儿,只因漓儿是他和月白的孩子,也只因这是他唯一能为月白做的。他不曾许下承诺,他知道,这世间是再没有什么能够消弥月白的恨意了,穷尽一生,他连奢望也不敢有。
讨债?月白,你若是能缠我生生世世,我亦甘愿。
“陛下,臣认为佑安王德才兼备,文能治世,武可定邦,且颇得民心,是以储君人选唯他不二。”耳边蓦地响起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古焱回神,望向刚才说话的兵部尚书陆鸿,脸色稍霁。
“立幼废长,国之不祥,陆大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目光岂不粗陋。”章太傅怒目相视,一针见血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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