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这个事情,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吴副所长摇摇头,看了梁晓兵一眼,沉声开口:
“举报人在举报信中说,何雨水高考的头一天,你故意去找她麻烦,意图毁了她的前途。
还有,你和何雨水分手以后,又怂恿自己的父亲上百货大楼门口堵着人家,逼迫人家跳你们家这个火坑。
而且,因为你的这个事情,秀婉这段时间也一直呆在乡下没办法见人。
我不怕把话给你说明白了,这是有人要弄你。
而且对方来头很大,街道办那边还好说,妇联直接就要来抓你蹲篱笆子。
我知道,你和秀婉的事情,是秀婉做的不对,所以这一次我才动用人情保下你,只让你离职。”
吴长波是个聪明人,梁晓兵也没有傻的无可救药。
他很清楚,吴副所长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就是在告诉他,离职以后把嘴闭紧,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说。
尤其是,涉及到吴秀婉的事情。
梁晓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吴副所长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一起的同事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区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且他的东西也被人打包好,放在他面前。
梁晓兵拎着一个大布兜子,里面是他在派出所的所有东西。
或许,从今天过后,他再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
六月的天,就算是傍晚也热的厉害,梁晓兵走了没多长时间,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汗。
大街上的行人不多,每一个都行色匆匆的往家走。
梁晓兵木讷的看着身边经过的人,突然感觉这些人距离他很远。
明明都在一条路上,但他却仿佛是一只新死的鬼,飘在他们头顶三尺的地方木然的看着他们。
不知道怎么的,梁晓兵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老话:
“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忍不住扪心自问,是不是因为他坏事、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所以头顶的神明看不下去了,他才会遭到如此报应?
梁晓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时此刻,他只想拎着布兜子,顺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也不用回家,不用去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