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玉符,李筠庆冲着许元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之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玄月楼的这处高空亭台。
在一片夜风轻抚的静谧之中,许元盯着桌案上的玉符看了良久,才缓缓的伸手拿起。
入手温润,玉质上佳,放在外界光是这玉材便值个上万两银子,更不论其上镌刻的“玉成”二字所代表的含义。
太子府衙客卿。
待到日后太子登基,这枚玉符便是你从龙之功的证明。
当然,
若最后是别的皇子登基大统,那这枚玉符也会是你被自杀的最好证明。
想到这,许元摩挲着玉符表面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笑意,随即便缓缓的站起身子。
从理智来说,他不应该去见那位太子。
毕竟,李筠庆就跟在对方身边,保不准哪句话说错了,就被这家伙给看出来了。
但问题是,父亲为他准备的这个身份是有角色性格的。
换而言之,
这位兵部侍郎家里的王公子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人,至少在他许元开始扮演这个角色之前他是存在过的。
既有才华,亦修行天资,却因私生子的身份而郁郁不得志。
这样的人遇到这么一个机会,即便前路迷茫,也大概率会一往无前。
他若不去,反而会显得有些反常。
当然,除此之外,许元他也想去看看这位太子,看看对方与那李诏渊之间的差别究竟在哪。
“皇兄,玉符我已经替你转交给那位王公子了。”
李筠庆推开天熏厢房的木门,立刻对着房内嬉笑着说道:“不过要我说,一介侍郎的私生子何必需要伱亲自前来招揽,此事交予弟弟我应当就足矣。”
厢房之内,熏香袅袅,幕帘轻荡,在那绣着青山绿水的水墨屏风之后,一位气质温润的中年男子正跪坐蒲团举止轻柔的摆弄着面前茶具。
听到李筠庆的声音,男子声音很是温缓,让人一听上去便有一种陌上谦谦公子如玉之感:
“孤亲自前来,方能更显重视。”
李筠庆缓步走到了茶案之前坐下,随手拿起对方煮好的一杯香茗饮尽,看着对面长兄,略微压低了声线,问道:
“可皇兄你在此时出宫,应当会惹得父皇不悦吧?”
男子缓缓缓缓抬起了眼眸,眼瞳乌黑流光,带着柔和的笑:
“以前可能会,但现在父皇不会,父皇对我们这些子嗣向来皆是一视同仁,昭渊他领兵外出,对于孤的管制自然也会放松很多。”
李筠庆略微皱了皱眉,轻轻将瓷杯放下,温润的男子见状随手拿起茶壶为其满上,声线柔缓的继续说道:
“若是父皇早点如此,也就不会如今的这些事情了。”
李筠庆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瓷杯,看着杯中香茗泛起的阵阵涟漪,细声说道:
“若真这样,
“皇兄你也不会去做的。”
“.”
话音落下,气质温润的中年男子斟茶的手略微一顿。
房间寂静一瞬,
中年男子动作继续,轻笑着摇了摇头:
“筠庆你的反应果然要比为兄快很多呢,即便父亲默许,若孤敢做,那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说罢,
中年男子放下茶壶,拿起一只盛满香茗的瓷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眼神幽幽说道:
“有的时候,孤.真的很羡慕筠庆你们。”
李筠庆眼角跳了跳,立刻摆了摆手道:
“皇兄,我可没有”
“你这小子对我这兄长戒心也这么重”
中年男子哼笑一声,瞪了这胞弟一眼:“我是说真的,你和昭渊都可以有很多不同选择,而孤生来只有一条。”
李筠庆眼神变了变,略显复杂的轻声道:
“皇兄乃是大统的继承人,此等身份又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中年男子柔和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颓废,俊朗的脸上叹息一声:
“这些年来孤虽贵为太子,甚至已然监国近十载,但实际上孤只是父皇的一个影子,父皇让孤做什么,孤便得做什么。
“孤做了一辈子父皇的影子,但到头来,孤的一切都还是在父皇他的一念之间。
“筠庆,你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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