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图。
一个他从未特别注意的同志,平凡而稳重,待人说话轻声细语。他竟是某个国民党一级上将的联络人。杜自远对这位国民党一级上将早已存在心里的疑惑和不解,此时霍然解开。
一位中央人民政府部长的秘书,人就在北京工作,每天勤勤恳恳地做着许多琐碎的工作。但他的中共党员的身份至今没有公开,在老马的档案里,被列为绝密。
一个同志,两年前被调到抚顺战犯管理所工作。但档案里注明,他的任务是和某一位战犯保持秘密联系。
一位女同志,因重罪至今被关在监狱里。但档案里有她的任务,尽管这个任务并没有具体明说。
中央社会工作部一个处长,于解放初期化妆潜逃,遭到公安部门和总参情报部的联合追捕。此事当时震惊党内军内。他最后竟然逃到了台湾。档案中记上级给他的指示是:长期潜伏……等等,等等。
仅这些情况,已让杜自远脊背冰凉,额头上渗出一层层的冷汗。
此时正是夜里,小小的办公室里极其安静。他能听见武装警卫在门外来回走动的极轻的脚步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些秘密,对任何情报系统来说,都是最高机密。如遭泄露,都将万劫不复!
但是,杜自远却没有从这些绝密的档案里找到‘水葫芦’的踪影。
左少卿曾经告诉他,‘水葫芦’大约是一九四六年一月潜入华北局情报部的。这个时间只是一个猜测。但‘水葫芦’曾经在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九年在华北局情报部工作过,则是没有疑问的。侯连海与国民党第九十七师师长王振清的谈话录音,一定是‘水葫芦’泄露给美国中情局特务梅斯的。梅斯曾经对左少卿说,这个录音只有华北局情报部的几位高层听过。
‘水葫芦’曾经在华北局情报部工作过,这一点,杜自远已经可以确定。另外一点,他还确定,‘水葫芦’此时一定潜伏在中央调查部里。他和秦东海、龙锦云刚刚抵达南宁,美国中情局就掌握了这个情况,足以说明这一点。
但是,杜自远连续看了三天的档案,却没有一个人和这个‘水葫芦’能对上号。他相信,以他的分析判断能力,只要某个档案里的人有一点线索或者痕迹,他都会发现。至少,他可以将这个人列为嫌疑。问题在于,他没有发现一点线索或痕迹。
杜自远心里还有一个判断,这个‘水葫芦’所以能接触到侯连海与王振清的谈话录音,可能是因为他当时处在一个比较关键的岗位上。杜自远就此与马部长探讨。
但是,马部长却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无论他当时是否处于关键岗位,是否重要,都在这里了,都给你看了。老杜,你给我的范围是,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九年,在华北局情报部工作过的人。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大了。”
杜自远想一想就明白,老马说的对,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大了。但是,他却没有找到‘水葫芦’的任何线索。这个情况让他焦躁不安,难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