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铺位躺着一个人,显然已经洗完澡了,正在看报纸。郭重木则坐在铺位上晾着身体,准备凉快一下就穿衣服。
这个时候,忧虑就浮上了他的心头。
现在是十月底,东北败局已定。国防部的高官们对收回东北已经没有一丝幻想,所采取的措施只能是尽可能多地从东北撤回一些军队。他们全都想像得到,从营口到葫芦岛一线,败兵如潮,都在拚命地向海边跑。只有经海路,他们才能逃出共军的包围。
郭重木每天站在地图前,心里就很忧虑。
他已经得到内部通报。**的东北野战军已有数支部队开始南下,向关内挺进。因此,国防部军事会议讨论的,就是如何加强华北的战略防御。
华北的军事调动已经开始,他如何把这个情况送出去呢?谁会和他联络?他每天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在铺位上坐了十分钟,身上的热汗已经退去。他招呼了伙计,让他们把头顶上的衣服取下来。伙计热情地和他说着话,把他的衣服都取了下来。
郭重木开始慢慢地穿衣服。
这时,他对面的客人放下报纸,也坐了起来,并微笑着向他点点头。那人向左右看了看,很随意地问:“请问先生,现在几点了?”
这是一句让郭重木期待很久,但又让他很震惊的问话,尽管他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来。他一眼就看见,那个人的手表正放在中间的茶桌上。
他克制住心中的异常,向那人的手表一扬下巴,“你的手表呢?”
那人笑了,“我的表不准,也不知是快了,还是慢了。”
郭重木看了看周围,身边的隔板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但他还是有意放慢了动作。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表,看了看,轻声说:“现在是七点二十一分。”
那个人也看了看自己的表,平静地说:“我的表,慢了六分钟。”
郭重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血都涌到脸上。他谨慎地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年龄不大,大约三十岁出头。中高个儿,看上去身体很结实。他正放下表,慢慢地穿着衣服。
“你是谁?”郭重木问。
那人看他一眼,脸上露出微笑,“郭先生,我姓杜,杜自远。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张雅兰出事后,现在我负责和你联系。现在请慢慢地穿衣服。华北局情报部命令我尽快和你联系。我想问一句,你现在手里有东西吗?”
“有。不,不是现在,现在没有。”郭重木慢慢穿上自己的衬衣,扣着扣子,“东西都在办公室里。”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洗澡?”
“我可以明天再来。”郭重木认真地说。
“不,不要打乱你的习惯,以免被人猜疑。”
“那就是三天后,还是这个时候,我还会来洗澡。你会来吗?”
“我当然会来。我会早一点到,先看清周围的情况。如果没问题,我会和你搭话。我如果不和你说话,就说明周围有问题,你就要警惕一些了。”
“好的,我知道。”
“另外,我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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