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姐脾气,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大声嚷嚷出来。过去在南京大学上学时,她就常常对他发脾气。那时,高茂林就是喜欢她这个小姐脾气,喜欢听她大声地对他嚷嚷。那时,他会笑得合不上嘴。但现在,他真的担心她不小心说出什么来。
他尽全力握紧她的手。过去她一发脾气,他就握紧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握紧她的手,那么深情地看着她时,她才会闭上嘴,才会听他说话。
他好想念她。他屏住气,断断续续地说:“雅兰,雅兰,你怎么不理我了?”
张雅兰果然闭了嘴,有些奇怪,但也注意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我什么地方不好?你就再也不肯跟我说话?你参了军,我也参了军。你到了国防部,我也费了好大的劲儿,到了国防部。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话呀?”
张雅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已经听懂他的意思。她明白,在这里说话必须谨慎。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往日的情丝已缠绕了她无数个夜晚,她喜欢在他肩上打一拳,喜欢在他手上咬一口,她喜欢哇啦哇啦向他喊叫,现在想起来都比蜜甜。她喜欢高茂林搂着她,在她耳边陪不是。
泪水流过她的脸,留下腌浸的刺痛。她抹了一把眼泪,终于说:“茂林,是我爸不同意,他不让我见你。我好为难呀。”
“那,你呢?我问的是,你心里呢?”
“我每天都在想你。只是,我妈去世了,爸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呀。”
叶公瑾和程云发等人,站在刑讯室的隔壁静静地观看着。他身后的录音机正慢慢地旋转着。
刑讯室空旷而寂静,空气纹丝不动。一点点声音,都能清晰地传递到这个密室里,让他听得清清楚楚。他摇摇头,心里有一点失望。
左少卿也站在观察孔后面观看着。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多少安下心来。她对张雅兰心怀歉意,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弥补。
叶公瑾又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再听了。这两个人情意绵绵,说了许多私房话。
那个张雅兰还把椅子搬到高茂林身边,为他检查伤口。她把手捂在他的左肋上,搂住他的肩,问他:“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高茂林回头凝视她,说:“好多了,好多了,真希望你,一直这样。”
叶公瑾转向程云发,“就这样吧。那个姓高的,你们还要审,只是要掌握好分寸,说不定,以后还有用。”他转向左少卿,“那个女的,审可以,不要再打了。再打就不好交待了。”
张雅兰的父亲张乃仁,到了早晨才听说女儿失踪。他想来想去,猜想可能是被捕。但他猜想,可能是为了军火,有人要利用他的女儿要挟他。他连夜给几个关系密切的高官打电话,设法营救。
今天早上,叶公瑾刚上班,就不断有人给他打电话。有卫戍司令部的副总司令覃奇之,第四十五军军长王安国。连局本部的主任秘书老潘也给他打电话。他们都问了一句话:这个张雅兰,有什么证据吗?
这***,正是他没法回答的问题。他一概回答说,我一定查一下,看看这个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明白,如果再没有什么证据,他就只能放人了。这是左少卿给他找的麻烦,让他此时想起来,就有些生气。他叮嘱左少卿时,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左少卿一直看着刑讯室里的两个人。看着他们忍着伤痛,互相缠绵在一起,触摸伤口,更抚慰心灵。她为他们感动,也为他们难过。再深的感情,困在牢中,也比沙漠中的花朵还难维护。不知他们下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
及至叶公瑾对她说,那个女的,不要再打了。让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打这一次就够了。她相信,张雅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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