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块残砖碎石的水泥乒乓球桌,就连教学楼墙角那块破铁皮,他也稀罕地盯着看了好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邵文佳说:“我们那时就坐在一间三面透风的泥屋里,最大的乐事就是上课时从泥缝里朝外看,老师教了低年纪的语文,再来教我们数学……我那时就想,要是能把书读完就好了。 读书。 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这也是许多山里孩子地梦想。 ”
”邵文佳望着欧阳东。 她能体会到他说这句话时那种难以表达明白的心情。 欧阳东已经把他在这片大山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他,他父母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会被舅舅收养,他怎么样读的小学和中学,他又是如何走出这里的,一直到他阴错阳差作了一个职业球员。 她凝视着他问道:“你的梦想实现了吗?”欧阳东思忖了许久才摇摇头:“……没有。 我的梦想没有实现,也许永远也没有实现地一天。 ”他望着那面在楼顶上被山风刮得猎猎作响的国旗,象是告诉邵文佳。 又象是告诉他自己:“但是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努力让它成为现实。
?。邵文佳没说话。 她理解他说的梦想是什么,她也知道他刚刚落选国家队并且在随之而来的联赛里因为状态低迷而被人诟病。 这样的双重打击他竟然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到过哪怕一句,而且他直到现在还坚定地追逐着自己地梦想,他的胸膛里跳动的一定是一颗无比坚韧的心脏!直到现在,她才真正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 他就象眼前的大山一样,凝重、含蓄而又深沉,尤其是那份百屈不挠的执着,更是让她深深地着?
她神情地望着他,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
欧阳东的脸色慢慢地黯淡下来,半晌他才幽幽地说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怎么信。 ”
!”“我相信!”欧阳东一瞬间流1ou出的怯懦让邵文佳情不自禁地大声地说。 她毫不回避欧阳东凝视着她的目光,“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欧阳东一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和邵文佳结伴回桐县的主意,原本是这月中旬时前他俩在电话里开地玩笑,哪知道这事竟然这么快就成了事实。 说实话。 最初他还是很有些后悔邀约她。 可这几天朝夕相处下来,他又渐渐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邵文佳既大方又机智。 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他把她引回桐县,总算彻底断了舅妈和钱顺婆姨左一个电话“终身大事”右一个电话“找对象”地念想;更重要的是,她是非常好地听众,也很擅长聆听和观察,还能够恰如其分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且,她还能适时地引出一个两人都认可的话题,让俩人之间不至于出现无话可说的尴尬事。她不但睿智,而且还带着一种天真的狡黠和幽默,他就时常忍不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吭?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她的目光和言辞都透1ou着一种情愫。
他犹豫了……
从教学楼旁边的平房走出一个女教练,气愤地对他们说:“这里是学校!”然后就很不客气地把他俩撵出学校。
看着女教师哐啷一声把学校大门上了锁,两人都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接下来咱们去哪里?”邵文佳一面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面问道。 这几天她还从来没系过安全带,但是她现在非得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生怕他看出了她地慌乱?
”欧阳东想了想。 说道:“记得那天钱顺告诉我,地区府的南面新开辟了一个旅游点,叫什么……”他偏着脸思索,免得和邵文佳望过来的目光对上。 “……东平驿!对,就是东平驿!还说有个叫《白眉大侠飞天女》的电影和好几部武打电视剧都在那里拍的外景,咱们现在就抄近道过去,兴许傍晚就能到地区府了。
?”“《白眉大侠飞天女》?”邵文佳忍不住笑了。 还有名字这样俗气的电影?她好奇地问道。 “那电影讲什么?
欧阳东也笑起来,他一面动汽车一面说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看过。 不过听名字就知道。 一准是有个什么大侠客就叫‘白眉大侠’,他多半又认识那个‘飞天女’,说不定俩人还是仇人,然后哩……”
“然后怎么样?”
“然后还能怎么样?你读了那么多书还要来问我?”
“我不看书怎么想?……然后就怎么样呀?”
“你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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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真漂亮啊!”
?。邵文佳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第几次感慨了。 青山环绕绿水潺潺,蓝天无际淡云一抹,这个小镇就象被时间遗忘地角落一样安宁,虽然街道两旁那些店主会热情地招呼他们。 但是邵文佳还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形容是如此地贫?
欧阳东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只转了头盯着不远处一棵几人也抱不过来的大树看。 邵文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不禁惊诧这古镇上居民的独具匠心:那是一个很独特的茶园,在大树繁茂的树冠遮掩下地荫凉地里摆着好些矮几和竹椅,不多的几桌茶客们就在那里自在地说话休憩。 人、茶园、古树,就象一个有机的整体一般和谐……
但是她马上就现欧阳东注视的肯定不是这些,他看的是几个围坐在一块儿的人。 一个衣着打扮看上去很有品味的年轻女子正专注地望着一个看上去挺精神的中年人,中年人正比划着手势激动地说着什么;在他们座椅之间地茶几上放着一个话筒;一个男人抱着摄影机坐在他们对面。 还不时地朝摄影机监视屏幕上望上一眼,小心地调整着角度;还有一个男人就坐在摄影师旁边,膝头上摊着一个大大的硬皮笔记薄,飞快地记录着。
?。那摄影师穿的马甲背上有排醒目的字。 看到那些字,邵文佳立刻便明白过来,这是省里的电视台在这里录制节?
但是省上电视台录制节目很平常啊。 值得欧阳东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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