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个孩子。 ”
直到现在,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依偎在他怀里说的话还在他耳边一遍遍地滚过。 叶强紧紧咬着嘴唇,目光呆滞地看着没几辆车来往的街道,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手心里全是冷冰冰的汗水。 假如胡畅对他说“你离了我们生活在一起吧”,或者说“我想嫁给你”,或者别的什么类似的话,他都不会如此激动,惟独这“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让他痛苦得就象寒冬腊月里在北风中瑟缩的一蓬枯草。 他能品咂到女人说这句话时的那种无奈和苦楚,这滋味让他的五脏六腑就象被一团火煎熬……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精神恍惚的叶强再也没法开车了。 哪怕这个时节绕城路上没几辆车,他也没那个胆量。 他两眼模糊得看什么都是一片朦胧,双手双脚都哆嗦得象打摆子一样。 他把车停在路边,抖抖颤颤地挨到绿化带里的一条石凳边,就一屁股坐在上面,两手抱着头,陷入了这令他大脑空白的痛苦之中。
他现自己是真正爱上了这个叫胡畅的女子,虽然她比他小二十岁,但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哪怕她嘴上不说什么,她的眼神也出卖了她,因为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爱意,还有敬佩和理解。 他经历过那么多地磨难和坎坷。 也见过那么多是是非非,他能辨别出这其中的真假。 他也为她的这份情意而感动。
但是他又怎么能抛弃他的哑巴老婆呢?是的,他能够给她一大笔钱,她想要多少,他就给她多少,但是她一个字也不认识,别人说什么她也不明白。 看个电视剧,她都只能混乱地依自己意思去猜测。 然后陪上许多莫名其妙的眼泪,要真是离开了他,她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同胡畅比起来,他的哑巴老婆更可怜,更不要提在他最艰难地时候,是谁站在他背后为他操持那个简陋的家……
?…是,他老婆地确是没文化。 即使有文化,那也没多少用,因为她根本不会说话,激动时只能咿咿呀呀地着不明所以的音节比划,可她有着一颗炽热的心啊。 冬天里她为他焐被窝,他下夜班再晚回家,也能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细面条,虽然鸡蛋这种奢侈的东西要留给孩子。 但是面条上总是浮着一层亮晶晶的油;他吃面条时她就为他倒水泡脚,她因为洗衣洗菜而被凉水浸透的两手上全是一条条鲜红地血口子,就是这样,她也会慢慢地帮他揉搓被冻得僵的两只脚,撩着滚烫的热水淋到他脚背上――那种被凉水寒风刺出来的血口子在热水里一放就会象刀刮一样撕心裂肺地疼……她一直没找到工作,这一片街道倒是有个残疾人工厂。 但是他既没本事又没钱,根本没法把她的户口弄进城,就这一条她就别想进工厂,所以他们就一直kao他那点死工资生活,自打有了女儿日子艰辛得就没法说,他冬天里穿的毛线裤竟然有十几种颜色,而她坐月子时叶强翻箱倒柜也就只寻到一百二十七块六毛钱,要不是她爹妈心疼哑巴闺女,肩挑篓背送来十三只鸡两百多个鸡蛋的话?
叶强捧着脑袋佝偻着腰,压抑地唔唔嘶嚎着。 悔恨的泪水顺着他地手指缝漫溢出来。 这些早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陈年往事就象昨天刚刚生一般。 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清晰无比地卷过,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混帐到家的人。 一个既不配做父亲也不配做丈夫的王八蛋。
他现在对他做下的糊涂事后悔得要命,虽然到现在都还没人知道这件事,他还是恨不能扒拉道地缝钻进去。
?…同时他也觉得很对不起胡畅。 “我想为你生个孩子”,他简直不敢想象她说这话时是个怎么样的复杂心情,也不敢去预测假如有一天他和她说分手时她会有怎么样地举动。 他和她在一起很快乐,他还不能确定这种快乐是不是幸福,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开心,是那种没有拘束没有负担也没有压力的真正的开心?
几步之遥的地方,慕春江水静静地流淌着。
他慢慢地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他知道,当胡畅对他说那句话时,他就面临着一生中的一个重大选择。 在“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和那双冻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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