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原来他是为这个而来的她终于明白回家路上那无端的猜测有多么的可笑了。她的心就象绑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毫无滞碍地向下沉去。她再不记得这之后她对他说过些什么也不记得那天的晚饭时又是怎么样一番光景直到把一切都收拾停当躺到自己房间里的床上她才总算缓过这口气。
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颊流淌。痛苦和苦闷折磨着她她咬着被子的一角无声地抽泣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她觉得哭会让自己压抑得几乎要爆炸的心理好受一些。
哭了一会她用湿润的被面抹去泪水不想再哭了因为她觉得再哭那个死木头疙瘩也不会知道哭又有什么用哩?可她一想到吃饭时邵文佳对他的那副亲热劲泪水就又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他们俩那时还在开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其中含义的玩笑哩……
她忽然又笑起来因为她想起他在吃饭前说的一句话:小昭半年多没见你长大了。这原本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似乎包含着很多深沉的含义。是啊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大概还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梳着一条马尾辫的女孩子吧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小家伙了而是一个一个……她半天都没能寻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眼下的自己只好囫囵地跳过这一段。然后她接着体会着那话里的含义也许那是一个暗示哩暗示他再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了?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推断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那个笨蛋几时会有这么灵醒的脑瓜来说这种四不沾边的话呀要真是那样他难道还体会不出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
不过好象他也没理由来体会到自己的心意吧?秦昭突然想到这个大问题。
是啊最初她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好就是他占了自己的房间让自己一点私人的空间都没有还死气白赖地不交房租蹭吃喝;他虽然为自己解决了一桩大大的麻烦事可是他也狠狠地打了自己虽然她没说他打的不对但是他打得也太重了;后来嘛后来他去了重庆俩人见面说话的机会就很少了……自己给他留下的印象肯定很糟糕吧。比这更加糟糕的是她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改变自己留给他的印象了――她记起粟琴前一阵子无意间对她说起的一件事他想把省城里的房子卖掉这就是说在未来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他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
她也许应该象那些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象那些作家们塑造出来的女性那样把什么都一股脑地告诉他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或者干脆就更进一步?但是她的理智马上告诉她这样做绝对不可能她连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不圆乎怎么敢去做那更进一步的事哩!她被自己的大胆吓住了赶紧用被子蒙住滚烫的脸似乎在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凝视着自己。
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教他知道她的心意哩?
前一刻还对他的麻木不仁满心埋怨的秦昭现在又开始埋怨起自己来她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不着痕迹地让他理解自己呢?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到底也没能想出一个好主意不过有一件事她却是拿定了主意她的东子哥那么好绝对不能和邵文佳那个女人在一起――这倒不是说她对邵文佳有什么成见而是她觉得邵文佳配不上她的东子哥。哼!她泪水都还没干的眼睛盯着床顶影影绰绰的蚊帐心里下着决心她的东子哥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找邵文佳这事她不答应!她准备找个时间好好地和他谈一谈让他知道他要是和邵文佳在一起是一件多么愚蠢糟糕的事假如他真想找个女朋友那么……就粟琴吧至少她对她是放心的说话做事都风风火火麻利简洁的粟琴怎么说都比邵文佳好!
就这么定了她决定明天就去找他好好地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