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孩聊天的女孩――当然也是这家农行营业部的工作人员――接过单子粗粗看了看,抢着拿起印章使劲地按下去。“还是不对。重新填!”
欧阳东有点懵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哩?第三张表格他是逐字逐句地填写的,而且填好后还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但是结果依然一样,作废。“告诉我哪里填得不对啊?”办事小姐白了他一眼,“不对就是不对,你填对了自然就帮你办了。”“可是那几张作废的申请表是不是该还给我?”欧阳东记得以前如果单子填错了,银行办事员都要把错单扔出来,叫他自己撕毁的。
啪!那女孩把表格贴在玻璃窗上,“看见了吧,这个已经作废了。”一个长方形的红色印章明白无误地盖在他手写的表格上,“作废”两个字红得让他头晕。
第五张表格作废后欧阳东忍无可忍了,他拍了拍玻璃,大声喊道:“叫你们经理出来,我倒要问问我这表哪里填错了。”两个女孩脸红红的,似乎也有些畏惧,悄声嘀咕了几句,办事的拿出一张表说道:“再填一张吧,应该没问题了。”可是凭什么还要填表?欧阳东现在倒很有几分不依不饶。
外面的喧哗最终还是引起营业部领导的注意,柜台最内侧经理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穿着一件真丝高档衬衣的男人走出来,隔着玻璃和颜悦色地向欧阳东问道:“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看见经理出现,那个站着的女孩迅速地跑回自己的座位规规矩矩坐好,临走也没忘记把一张作废的表格带走。为欧阳东经办储蓄卡的女办事员也站起来。
欧阳东涨红着脸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我填的这几张申请表到底是哪里不合格。”经理从桌上拿起一张,细细地看了一遍,唆着嘴唇道:“没什么地方不对啊。小张,”说着话眉头已经拧成一团,瞟了经办此事的女孩一眼,口气里带出几分不悦,“这表格哪里不对了?嗯?”
“就是没填对啊,”女孩似乎并不惧怕经理的责问,她在表格上指指点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看,这些都没填对啊。”经理在她所指的地方大致看了看,摇摇头说道:“都是合乎标准的,怎么不对了?”“你看清楚呀,这里啊!”女孩娇嗔道。经理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看去,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又在表格上下扫了几眼,望着欧阳东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您的表格确实是不规范,希望您能再填一张。”说着就从桌上抄起那几张作废的表格,数了数页数,抽出两张对女孩道:“这两张我要了。”言罢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垂头丧气的欧阳东只好自认倒霉,再去重新填写那不知道错在哪里的该死的表格。
“嗯,老三,十三号的球票你能弄到吗?我昨天在东体站了一晚上,草都没捞到一根!……什么,一百八!还没有!你去抢银行好了……嗯,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什么东西现在不忙告诉你,总之是很好的东西,我也是才到手的,嗬嗬……嗯,你一张耗子一张……那我的票你可要准备好,咱们换!……嗯,”经理颇有几分高兴地和友人通着电话,欧阳东却是痛苦地填着那该死的申请表,如果不是信用卡对他来说现在很重要,他才真是不愿意在这里受这份罪了。
填了快十份申请表,欧阳东才如愿拿到那块小小的信用卡,他还没走出营业部大门,那个铁面无私目光如炬的女孩已经在大声嚷嚷着:“欧阳东亲笔签名!谁要欧阳东亲笔签名?请我吃三次肯德鸡,我就送一张给他!”
……
钱存进银行储蓄卡上,那塑料袋自然也就尽到它的历史使命,现在欧阳东拎着他新买手机配送的手机皮包站在公交车站等车。在这个现代化的城市里,手机和真皮的手机皮包就是身份的象征,象他这样穿着领口袖口都磨毛了的衬衣和连裤线都没有的长裤的打工者,偏偏肋下夹着手机包,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协调的事情。欧阳东已经注意到很多人用不屑的神情看着他,他也不是很在意,手机包里还留有五千块钱,刘源的茶楼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商场,衬衣裤子皮鞋这类东西他准备去那里买。
公交车上也很多人打量这个高高的帅气小伙,只是他手里拎着的手机皮包和那身颇有几分穷酸味的衣着很是不衬,几个年轻人甚至对着报纸打赌他的身份,只是最后也没人上来冒昧追问。
提着装有新买衣服裤子的塑料袋,蹬着一双锃亮的新皮鞋,欧阳东悄悄地从茶楼后门溜进去,直接就敲刘源办公室的门。
刘源和汪青海潘老板他们早就到了,看着欧阳东象做贼一样进来,又看他那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几个人都笑,欧阳东无力地辩解道:“我总不能在商场里就换衣服裤子吧?”大家又是大笑,汪青海甚至调侃道:“如果那样,明天我们就可以在报纸上看见你的光辉形象了,题目更好:明星当众换衣裤,惨被女球迷骚扰。”
众人笑声中,刘源拿着一张海报过来铺在茶几上,又递过一支大号签字笔:“来,签个名。”欧阳东脸腾地红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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