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伯没多解释,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播放起了录音,“你听听,看是不是。”
录音的风雨声很大,搞不好还没有古董磁带来的清晰呢,但音乐确实就是那个味啊,并且在唱腔方面,感觉似乎比自己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南音唱腔都更有古老的韵味......
权伯的儿子顿时就来了兴趣:“这......这是谁唱的?”
“活动中心的小白主管。”
“他?”
“是啊,他在唱之前也吹嘘说是从未有人听过的,叫客途秋恨,所以,我其实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失传的孤本还是......”
权伯头疼不已,苏白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但那家伙就是不说,谁都拿他没办法。
“说实话,我们也只是凭听感判断是地水南音而已,还真做不得准,而且网络也不是万能的,查不到的资料多了去了。
“我看这样吧,越是事关重大就越要严谨,既然他会唱,那一方面是要多录点素材,另一方面,要找相关的主管部门,联系专家学者问问看。”
儿子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权伯也是这么想的,他曾经是一名教育工作者,考虑事情自然要比邓伯他们多几分严谨。
虽然自己判断是地水南音,但涉及到了失传的民间传统曲艺文化,那这事就不能说你觉得是,那就是的。
不然的话,那为什么郭嘉还要耗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做“夏商周断代工程”?
相关的主管部门有很多,经过两人的一番讨论后,权伯很快有了决断,谁对南音最感兴趣最上心,那就找谁。
答案呼之欲出,12年前想为南音申遗的濠江!
权伯没好气的敲了下已经在那南音中犯困打瞌睡的宝贝孙女,吐槽了句她那糟糕的音乐审美,又叫她帮忙把手机录音文件拷贝出来装U盘里,
孙女满脸不服气,嘟嘴吐槽道:“咿咿呀呀,嗯嗯啊啊,都不知道他在唱什么,跟喃斋一样,谁听了不犯困嘛?”
反正她是实在搞不懂,一首没人会听的“喃斋”歌而已,为什么要如此“大动干戈”,老爸还说什么“如果是真的省港澳三地学术界都会轰动”,谁信嘛......
但不管怎么说,她终于算是能帮上忙了。
权伯则暗暗摇头,孩子的认知还没到那个层面,解释再多她也听不懂,自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本叫做《咩城杂记》,现已经停刊了几年的杂志。
濠江当时拍纪录片时,也曾在这本杂志上刊登过系列文章,并且留下了专家小组的联系地址,目的是希望能够从民间收集到更多关于南音留存的线索和信息。
也正是因为当时刊登的这些南音文章,权伯才会收集有这本杂志。
如今虽然时隔多年,但联系方式应该还有效,因为那个地址是濠江文化布的。
所以,权伯想试试看。
他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附上装有录音的U盘,准备明天就快递寄过去,看能否与那边取得联系。
做好这一切后,已经是凌晨1点了,权伯这才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一边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其他懂行的学者专家,一边不断的播放着那段并不清晰,却怎么听都听不厌的录音,久久无法入眠。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哪怕最终证实苏白唱的并非地水南音,地水南音已亡的现实无法改变。
但只要听着苏白那撩人心魄的古老唱腔,权伯就愿意相信,南音的曲韵文辞所浸银出来的文脉与深情没有断绝,依然在这浮华的尘世中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