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献忽略了他的身份。”
夏瞳侧头沉思后说:“对哦,司马光好像是补缸的工匠。那就是司马迁,他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腐刑还是坚持活了下来,他还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保住自己血肉之躯,顾宁那家伙居然是……靠,我真是瞎了眼了!”
“……”
夏瞳的最后一声叹息里饱含忧伤与愤懑,可我还是没能发言安慰她,我觉得我做不到。
不过她让我瞬间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从前我以为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我爱你你却爱着她,现在才发现这是因为我没有遇上更悲惨的,即自己爱上的那个他爱上的,其实是一个……他。
我暗暗忧伤,意识到在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社会,能够准确辨认出那个他是不是gay已经成为每一个姑娘不可或缺的基本择偶能力,这真是一个让是gay或不是gay的男子,尤其是挑选这些男子的姑娘都很忧伤的社会。
我们的忧伤没能善终很快就被婷姑娘打破,因为她欢快地来喊我们吃饺子,这让我们不得不暂时停止忧伤。
迄今为止肖家就出产夏瞳和我两个小辈子孙,虽然我并非原产,但三个姑姑以及各自配偶也没有因此而歧视我,仍旧发给了我压岁钱。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能收到压岁钱,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我五味杂陈的心绪。
肖爷爷眉开眼笑地连声敦促我收下红包,然后发表了一通演讲,主旨是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家族归属感,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我应下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圆桌而作吃着年夜饭,肖爷爷高兴得红光满面愈发显得精神,这也难怪,老年人活到这个份上也就图个家庭圆满。
叶姑娘的未婚夫秦原秦先生好像和颜回很熟,他拍上颜回的肩,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颜回马上看向我,眼里带了三分笑意。秦原又说了几句,颜回侧头也和他说了什么,后者马上一副吞了恐龙蛋的表情,继而又拍拍颜回的肩向他竖起大拇指,竖完又首尾呼应地看看我。
我一头雾水地看完这出哑剧,转过头三个姑姑恰好进行完关于风湿和貂皮和家庭幸福关系的讨论,我这一转头马上给她们提供了十分新颖的探讨素材。
夏瞳的妈妈慈姑娘很有贵妇气质,但这并不影响她发挥八卦才能,她很热心地拉着我手说:“颜颜比阿瞳小两岁吧,有没有谈朋友,大姑姑手头正有几个人选,个个上乘……”
夏瞳十分了解我的想法,她对她妈正色道:“妈你别跟着瞎掺和了,霍启山说过,新疆未灭,何以成家,说得十分有道理啊,颜颜至少要等到台湾回归才成家。”
慈姑娘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姑娘家谈个朋友怎么还扯到台湾回归,夏瞳你皮又痒了?”
夏瞳不畏强权,说:“妈你有所不知,叔本华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婷姑娘笑着接口:“姐,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说完又和她低声说了几句,慈姑娘听完很默契地点了点头,抬眼看看我,又含笑看看肖爷爷,后者则是一副深藏不露无所不知的样子。
窗子上的冰花厚过外层玻璃,远处传来喜气的炮仗声,我夹起一只饺子不知怎么的手就有些抖,暗自觉得这是一顿危机四伏的很诡异的年夜饭。好像在不远的将来,或者是马上,会发生一些不平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