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外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我和冀晴两个人。
我全身湿透,从头到脚都乱七八糟的,像樽木雕一样坐在最靠近门的一把椅子上,右半边脸仍是火辣辣的疼。
冀晴不安地踱来踱去,最后可能是踱累了终于在我旁边坐下,有些犹豫地问,“还疼吗?”
我说:“还好。”
刚才程煦被推进手术室后冀晴像疯了一样,咬着唇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他为了救我被车撞了,幸好进的是手术室而不是太平间。”
这大概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找抽的一句话,我想就算此时此刻这幢楼遭到拉登本人突然袭击,冀晴也是要先抽我然后再考虑逃命之事的,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快而狠的巴掌落上半边脸颊,我被她打得退后两步,脑子里闷雷一样轰鸣,嘴里有咸咸的滋味,短暂的麻痹后疼痛感渐渐清晰,脸颊用手指一碰就疼。
她手保持着高举的姿势,脸上还有泪痕,咬牙切齿地说:“我以为告诉了你真相你会对他好一点,我甚至都决定祝福你们了,可你做了什么?你想要他死啊?他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你不哭也就算了还说什么风凉话,你良心哪里去了?我打醒你,我要打醒你!”
可能是被她打得有点蒙,我听她说的是“我打死你,我要打醒你!”
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她是觉得一次性打死我不够过瘾,要把我打死再打活打得我死去活来?忍不住想笑,嘴角一扯脸颊又是一阵火燎的疼,我躲着她退后两步,说:“你打死我也解决不了问题,等医生出来后再说吧,如果……你再打死我也不迟。”
冀晴要被我气晕了。
我坐回椅子,盯着手术室门外的指示灯,又说:“如果他没事,你要是愿意祝福我们的话,那先谢谢你。”
她没说话,我能感觉她的目光像箭矢一样精准无误地瞄准着我,还好没能像箭矢一样发射出来。也许是只瞄准不发射的事太不具实际意义,她终于在我旁边坐下。
颜回再一次打来电话,我抬手理好头发才接起。他的声音低而平静,“刚才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说:“你在哪里?”
他应一声,“在家,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尽量自然地说:“哥哥住院了,我要陪他,明天再跟你说。”
像触电一样迅速挂断电话,呆坐片刻又拿起手机调成离线模式,冀晴忽然开口,“你未婚夫?”
她问真的是一个未解之谜,我扯了下嘴角没有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上眼。
我们等了一夜,一直到快早上的时候手术室门外的灯终于灭掉,冀晴“腾”得一下子站起来。主刀大夫在我们如狼似虎的目光面前没有丝毫退缩,他微微一笑,摘下口罩对我们说:“手术非常成功,病人醒后你们可以探望。”
冰冷麻木的四肢渐渐转暖,心脏慢慢恢复跳动,只是不知怎的跳得有些不大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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