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生活,比产房还要难熬,比房产还要抓心。
这难熬与抓心集中表现为,我始终无法完成洗头发这件利人利己的基本生理活动,这直接降低了我的生活质量和病房的空气质量,我很忧虑。
夏瞳说:“要不先拿毛巾帮你把头包上,反正过几天补丁就拆线了,再忍忍。”
我说:“那不行,我又不是坐月子的,包块毛巾成什么样子?”
夏瞳是说风就是雨的人,她完全不顾我反抗,事实上我也无法反抗。
她边帮我包毛巾边开导我:“以前新四军也不坐月子,人家不也照样顶块毛巾,你要撇开世俗的眼光,标新立异。”
她说的十有八九是八路军,但我不敢和她争辩,因为即便是盖棺定论经过夏瞳的分析也会成了千古悖论,我们的争辩一定会以我否定自己否定世界的惨剧而告终。由此可见,生活中某些事情即便我们知道它是错的也不能说,因为它错的有道理,我们不得不屈服。
毛巾是个好道具,它让我瞬间变身成为坐着月子的女八路,周身环绕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芒。
门外渐渐传来说话声。
非常熟悉的声音,齿间有轻微的漏风,可想象这姑娘生了一对小兔牙:“是这里吧?”
另一个声音十分干脆利落:“不知道,进去问问再说呗,哎呀敲什么门。”
门刚敲两下就被推开,门缝里探进两个脑袋,我的两只眼睛工作超负荷,分别对上了她们的四只眼睛,互相对视了一刻,病房里炸开声响——
“颜颜!?”
苏飒飒和关雨的到来无疑为我枯燥的住院生活添上一抹明亮的色彩,只是她们的出场仪式实在是忒明亮了些。
关雨先一步踏入病房,迈出一步后好像又不知如何继续,苏飒飒使劲把她往左推推,也踏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房门到病床的距离好像无限放大,而她俩的阵型实在奇怪,我看着前方一左一右两个女性同胞,脑子里骤然闪过一道经典应用题。
问:“一灯塔“辛颜”西偏北45°××米远,有轮船“苏飒飒”号以××m/s的速度驶来,东偏北45°××米远,有轮船“关雨”号以××m/s的速度驶来,问哪艘船先撞上灯塔?”
这道题很简单,因为三者间正好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可以转化成基础的几何问题。我脑子再一转,突然想到三角恋这个专业词汇,马上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三角恋已是遭到世人冷眼,三个女人组成的三角恋只怕要人神妖三界共愤。
苏飒飒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你不是撞车住院了吗,怎么,刚生?”
关雨一双眉毛几乎斜飞了出去:“快说,谁欺负你了?”
我:“……”
夏瞳:“噗哈哈哈~~”
我想说,是一辆保时捷卡宴欺负了我。
这一瞬间的喜感多多少少冲击散了我和关雨久别重逢的尴尬。
苏飒飒拉着关雨走过来,伸手捏捏我胳膊,扯扯我腮帮,最后居然红了眼圈:“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乱七八糟,没人照顾你你就不把自己当人看是不是?不当人看当成东西也行啊,你不挺爱惜东西的吗?”
瞧这话说的……
我讪讪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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