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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宽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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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她则是“生来会打洞的老鼠”,现在不打,将来也难保不会。

    朝露初时还很在意这些人情冷暖,到后来,反而觉得可笑。人心实在是现实又愚笨,想来,巴结讨好别人的人,又有几个最终能落了好处?最多不过是吃人一些、拿人一些,但细细想想,少吃少拿这一份,于生活也无影响;多了这点利益,也不见得占了多大便宜。相反,不小心充了别人垫脚石或马前卒的人倒不少。

    有时她也会觉得或许比起旁人的现实,更多一层俗气。不过转念她便能原谅了自己的凉薄。她出身寒微,无人可靠,因此,体内早早生成一套自我保护机制。不怎么生气、不怎么感动、不怎么伤心、不怎么热情;别人兴致好,愿意和她说话论事,她就好好应对;别人给她冷脸子瞧,她就转身走开。

    不管这算是消极抵抗还是自欺欺人,有了这层硬壳,她总算没有垮掉。

    但当方蕴洲扶起那个女生,却又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时,她似乎听见她的壳发出清脆而短促的一声“咔”,她一时找不到哪里有了裂缝,有细细的风透进她的心里,却并不冷。

    “你可真狠。”他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说,语气里却不含责备,反像是在说什么有意思的玩笑话。

    朝露把眼一翻,哼了一声,道:“你有风度?”

    “我觉得,我不止有风度,还很有正义感。”方蕴洲毫不脸红地说。

    朝露想了想,他的话确实没错:扶起狼狈跌倒的人,是风度;斥责出言不逊的人,是正义。这个方蕴洲,过去任凭他是全年级最出风头的人中蛟龙,她也没觉得怎样特别,倒是今天这一出,教她刮目相看了。

    那件事发生不久后,朝露的日子变得更不好过。关于她和方蕴洲早恋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散播了流言。

    她贫穷、她漂亮、她聪慧、她又是个家里有“不光彩故事”的人,这样一个女孩,男生还好说,却是最不讨女生喜欢的。

    假如只是流言蜚语,她尚且可以无视。但各种各样奇招频出的恶作剧不断在她身上上演,她终于感到疲于招架了。

    她记得那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当她想要戴上自己的手套时,却发现绒线里吸饱了污水。

    很聪明的做法:如果直接把手套拿走扔掉,难保不背上偷窃的罪名。

    朝露苦笑了一下。走到教室角落的垃圾桶前,把手套尽量拧干。

    “用这个装起来吧。”

    她抬起眸子,再怎么坚强,也终究憋不住水光盈盈。她看了看方蕴洲手里洁白的男士手帕,摇了摇头。走回座位,从书包里找出一本练习册,撕了两页下来,把手套包好。

    方蕴洲那天一直跟着她出了校门。她明知道,也不拒绝。后来回想起来,她应该是希望他跟着自己的

    出校门后有一会儿他没跟过来,她只当他自己走了,却很快听见方蕴洲喊她:

    “董朝露!”

    她一回头,见他喘吁吁地站在自己跟前,手里捧着一袋糖炒栗子。

    “请你吃的。”说着就硬拉起她的一只手,把纸袋往她手里塞。

    朝露稀里糊涂地接了过来。热乎乎的,香喷喷的,捧在手里,好舒服。

    她心中一动:“方蕴洲,把你的手帕给我。”

    “哦。”他乖乖地把手帕拿出来。

    “两只手托着,把手帕摊平。”

    “好。”

    然后,她把半袋栗子倒在了他的手帕上,又动作灵巧地将手帕的四个角打了结。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朝露每每走过放学的那条街,都仿佛能闻见空气弥漫着栗子的甜香,掌心也冒出直抵心间的暖意……

    朝露虽然不喜欢沉溺往事,但也不可否认这是段难得快乐的时光。很快她知道,方蕴洲也一样对此记忆犹新。新年过后,公司在城郊的新卖场开幕,朝露随方蕴洲前去剪彩和巡视卖场。活动结束后回公司的路上,他忽然让车停在路边的一家小铺前,亲自下车买了两袋糖炒栗子。上车后,许是因为司机刘师傅在场,他未露痕迹,把其中一袋给了刘师傅,另一袋则给了朝露。

    刘师傅不明内情,只当是一点小小的犒劳。朝露却知道这栗子“另有典故”。

    方蕴洲掏出手帕,用随意不过的口吻说了一句:“朝露,分几颗栗子给我,我一会儿再吃。”

    她的心不是没有感触,却也只能不动声色,默默地将装着栗子的纸袋略向下倾倒。

    手帕里已经盛不下多余的栗子。方蕴洲的手依然那样捧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朝露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纸袋,默默地牵起手帕的四个角,用力打了对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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