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刘嬷嬷搀着她慢慢站了起来,“过会子皇后将携各宫妃嫔来这儿请安,你扶我去换件衣裳,再好好梳洗一番。”
刘嬷嬷瞧女主人面容憔悴,于心不忍,却也不敢拂了主子的意,随即扶去寝宫,替她重新梳妆打扮,换了衣裳。
到了辰时,皇后率领后宫女眷来到慈仁宫依次请安、道新吉,看着一个个春风满面、嘴角含笑的人儿给自己请安问候,荣惠表面挂着笑,心里却融入了一股子说不清的滋味,尤其当她看到贤惠端庄的皇后,这种感受更加旺盛。
待宫眷们行完礼,皇后便率她们退出了寝宫,再到各处拈香行礼,尔后一身礼服的皇帝进到宫中,满脸喜气地给她请安,荣惠见到玄烨,心猛地一缩,捏紧了手指,只觉得指尖微微发凉,细长温柔的眉毛一下子抖了起来,然而,很快,她又稳住了心绪,刻意忽略鼻尖幽幽闻到的龙涎香气,漾起笑意,平静道:“起来吧,大过年的,皇帝你也忙累了,夜里不歇一下总会碍着龙体。”
这话不带疑问,直接肯定了他昨夜没有歇息,玄烨身形一顿,确实,他没有功夫阖眼,与洛敏分别后,便即刻回到乾清宫盥洗更衣,从拈香行礼到道新吉、递如意,马不停蹄。
玄烨没有多想,只以为荣惠为他担忧,也并不知道与洛敏分开后发生了什么,他微微低着头,谦和有礼道:“儿臣多谢皇额娘挂怀,儿臣是皇帝,这过年是大日子,许多事儿都需儿臣亲力亲为。”
“是呀,皇帝当有皇帝的样子,你还年轻,大清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凡事都要留点心,不能全凭喜怒独断,一失足,千古恨,想必老祖宗也是这般教皇上的吧。”
玄烨顿感奇怪,从前无论是上坤宁宫,抑或是慈仁宫请安,皇太后从不与他如此多言,他们之间只保持着“母慈子孝”的态度,今日却不同,皇太后似是话中有话。
来不及多想,刘嬷嬷已在旁提醒荣惠道:“主子,各亲王、大臣正在殿外等候道新吉。”
闻言,玄烨对荣惠道:“请皇额娘移驾前殿升座。”
荣惠点点头,方才的话题就此停住,由刘嬷嬷亲自扶着离开寝宫,来到前殿,坐上宝座,由皇帝率领早已等候在外的亲王、大臣进殿行三跪九叩礼,礼毕,众人退散,此刻皇后率妃嫔、宫眷等已在各处拈香行礼完毕,又回到慈仁宫依次行六肃三跪三拜礼,而与此同来的公主、福晋、命妇等则在槛外随从行三跪九叩礼。
一场新春仪式完毕,众人散去,皇帝即将回宫书写《心经》,荣惠将自己日夜念诵的《心经》赠予了他。
慈仁宫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荣惠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刘嬷嬷皱起眉头道:“主子,这事儿是否该禀报太皇太后?”
荣惠摇了摇头,“还是罢了,近些年,她老人家难得高兴一回,别叫这事儿去惹她操心,往后咱们多留意着些,可别叫事态越发不可收拾。”
“是。”刘嬷嬷半垂着头,想了想,又劝慰道:“主子,奴才瞧着这事儿也不是一两日了,两位小主子的倔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那会儿您不和公主道明,想必也是为了顾及公主的感受,若是真将这对苦命……”
“这也没有法子,难道你忘了前车之鉴?”荣惠生生打断了刘嬷嬷,接着道:“当年太宗皇帝将妹妹和硕四公主下嫁于辅政大臣遏必隆大人的八哥图尔格,他们将自己的三女儿嫁于当时还是贝勒的敬谨亲王尼堪为福晋,因无法生育而将仆妇的女儿收养为己女,最后事情败露,太宗皇帝大怒,以混乱皇家宗室血统降罪,不但将图尔格夺官赐死,也革去了亲妹妹的公主封号,就连尼堪贝勒也因此被降为贝子,直到先帝爷入关,立了战功才又封为贝勒。”
“可是主子,您明知道公主和皇上并没有血缘之亲……”
“我明知又如何?太皇太后并不知这一切。”荣惠长叹了一声,又叮嘱刘嬷嬷道:“这事儿断不能让太皇太后听了去,往后甭在提了,若是追究起来,这可是欺……”
“咣――”一声巨响,荣惠与刘嬷嬷双双扭头看去,只见寝殿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身影,她一脸惊愕,身体僵硬,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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