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召见了鳌拜,心想他会不会……”
“过去不是你让我沉着冷静、隔岸观火?这会子倒是自乱阵脚了。”玄烨笑道。
“那还不是因我……”她也是关心则乱,不曾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玄烨他,远不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三阿哥了!
“好了好了,我知你在为我担忧。”玄烨心头喜滋滋,鳌拜在自己心中倨傲无礼的影子也都暂时消去了,“我召鳌拜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心思是否如我所想。”
“你要怎么做?”
“我命鳌拜拿了苏克萨哈的奏章交由议政王及贝勒大臣们会议,稍后回奏了再做安排。”他虽亲了政,朝中政事却非他一人能够掌控,同时,他想投石问路,试一试鳌拜的深浅。
洛敏了然地点了点头,既然他已做出了决定,她便不再多问,只要他没事就好。
*
三天后,洛敏再见玄烨,却在他脸上瞧见了与前几天大相径庭的神色,他沉着脸,阴云密布,继而冷笑一声:“才三天时间,鳌拜竟擅自主张将苏克萨哈下了狱,还定了二十四项大罪,要凌迟处死!”
端着点心的手一顿,洛敏虽有意料,可亲耳听来仍是惊异道:“二十四项?”
“折子在这儿,你自个儿瞧。”玄烨毫无顾忌地翻了案桌上的奏折,递给她,洛敏接过打开,顿时一片安静,只有翻动折子的的细微声响,折子上罗列了鳌拜为苏克萨哈拟定的二十四项大罪,全都符合历史。
洛敏边看,玄烨边根据记忆道:“这二十四项罪状也并非全然无理,前面数项说他怀抱奸诈、欺藐主上、任意诡饰倒是属实,当年皇阿玛病重,他却妖言惑众,而哭送皇阿玛梓宫时,他竟敢乘马,还用皇阿玛陵寝之陵砖砌自家厨房……他固然有罪,但却罪不至死,更不该判凌迟之严刑!皇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洛敏阖上折子,一脸关切地看向他,“你当初命鳌拜传旨议政王大臣必然有自己的用意,只是他们瞧你年幼,又亲政不久,想你什么都不懂,便大力操控如前,却忽视了皇帝不再是当年的皇帝,经此一事,鳌拜专横已是昭然若揭。”洛敏顿了顿又道:“虽说如此,可鳌拜权倾中外,议政王大臣们不能不有所顾忌,必然会投其所好……既然事已成定局,苏克萨哈也只能认命,你也别怨自个儿,好歹算是除了一个隐患。”
玄烨心头颤动,不想最了解自己的还是他最爱的皇姐。没错,他本想让议政王大臣们会议苏克萨哈是遭鳌拜逼迫才不得不辞政,鳌拜专横自明,也理应一同罢辅政,留下一个没有主见的遏必隆便好对付了,怎料他还是低估了鳌拜在朝中的势力!
他如今最该留心的果真还是鳌拜,至于苏克萨哈的生死,以他这个尚不得民心的皇帝来说,已是由不得他了,何况他也不能为苏克萨哈而和鳌拜撕破脸皮,那样便要闹得狗急跳墙了!想来往后还得从长计议。
洛敏见他沉默,又道了一句:“若是皇玛嬷,定也不想你为此费神,苏克萨哈确实犯了大不敬之罪,只是当年无人揭发,你我都是亲眼瞧见的,治罪杀他,也算不上是君主失德,要怨也只能怨鳌拜将罪治得太严。”
“若不费神,倒还真成了姑息养奸。”玄烨深皱眉头,苦笑一声。
“养着吧,养到他骄横跋扈、众叛亲离,咱们也就先忍着,慢慢积蓄力量,再伺机而动,最后一举除之。”
江山社稷、生杀大权在他手中,又岂能交由他人?这个鳌拜,他是除定了!
康熙六年七月己未,鳌拜逼迫玄烨下旨,玄烨恳求鳌拜能否将凌迟改为绞杀,鳌拜心想反正是一死,便勉强答应,最后以二十四项大罪绞杀处死了苏克萨哈及其子姓。
七月癸亥,玄烨加恩辅臣,鳌拜、遏必隆辅政七年,大有功于社稷,此次又扳倒了苏克萨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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