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出些力气,刘嬷嬷扶她坐回榻上,荣惠四处瞧了瞧,“敏敏还没回来?”眼看到了午膳时分,却不见洛敏身影,荣惠随口问了一句。
刘嬷嬷回道:“奴才方才让你去慈宁宫打听了,太后留了几个孩子在那儿用膳。”
荣惠了然点了点头,刘嬷嬷又道:“主子,是否命人传膳?”
“传吧。”
荣惠一人默默用膳的同时,慈宁宫里的几个孩子已用完了膳品,去了花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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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由苏麻喇姑扶着从慈宁宫出来,缓缓走向慈宁花园,进了临溪亭。她仍旧雍容端庄,面色和蔼温厚。可大伙儿都能看得出来,近些日子,她瘦了,尤其是在董鄂妃去世后,儿子荒唐行事,大病了一场,红润便从脸颊上消失了,显得苍老许多。
董鄂妃大丧刚过去那会儿,宫里头因心力交瘁,各处呈现一派筋疲力尽的冷清,如今看着几个天真的孩子玩耍,捆绑在心头的沉郁终于解脱开来。
苏麻喇姑熟练地递上手炉,又为皇太后加了件披风,轻声道:“主子,这儿风大,您才初愈,小心身子。”
皇太后专心眺望着孩子们,好半天没有搭腔,直到三阿哥在奔跑的时候摔了一跤,神色才一震,又见三阿哥麻利的爬起来,没哭没闹,皇太后感慨道:“宫里头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孩子们也就跟着大家哭个两回,势头过去了,还能精力旺盛地东奔西跑。”
“这也好,孩子们毕竟年幼不懂事,能有精力玩儿都是福气。”
“是呀,是福气,想当年,咱们在科尔沁草原上,你是塔拉温珠子,我还是布木布泰的时候,也像他们那样奔跑、追逐,蓝天白云底下,骑马、赶羊,一晃眼,福临大了,当了大清国的皇帝,我废了一生精力扶他坐上那个位子,可他居然……唉!这都是平日造的孽啊!”皇太后触景生情,想到了和苏麻喇姑的过去,这么多年过去,她几乎都要忘了自个儿的闺名!先帝皇太极驾崩之后,福临登位,改年号顺治,她被尊为皇太后,改了自称。先帝走了,留下她来悲哀,在众人面前自称“哀家”,唯独对着苏麻喇姑,她还记得自个儿是布木布泰!
“皇上也是哀痛至极,一时犯了糊涂,这不,不是您给劝回来了?”
“是劝回来了,若当时再晚一步,只怕就让那和尚点了戒疤!行痴……呵呵,好一个行痴!可惜痴的是美人,而不是这万里江山!”皇太后捏紧了手腕上的佛珠,脑海里全是顺治帝落发的画面。
“主子,都过去了,皇上断不会再有那念头了。”
“但愿如此吧。”皇太后长叹一口气,松开了佛珠,“苏麻喇姑,咱们回去吧。”
苏麻喇姑扶着皇太后走下临溪亭石桥,离开时,又朝孩子们望了一眼,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敏姐姐,你在瞧什么?”冰月见洛敏分心,便凑上前问她。
前头洛敏与他们玩“官兵抓强盗”时,便注意到皇太后和苏麻喇姑站在临溪亭的石桥上,皇太后脸上虽挂着笑容,可她最后与苏麻喇姑谈话时的忧思,让她停下了脚步。
儿媳过世,儿子出家,她这个做额娘的受到的打击不比顺治帝的丧妻之痛要少,不说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要出家使她心痛,光一国之君要放弃大清江山,大臣劝阻,皇太后更要活生生斩断他的念头!
“哈哈!抓到强盗头头啦!你们俩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快!跟我押着强盗头头去剿灭他们的‘巢穴’!”三阿哥擒拿的“强盗头头”正是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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