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朵兰德不停拍打着赫连决的手,直到她的力气渐小,眼球上翻之时,赫连决才将她一把甩开。
他再次背过身,只留一个背影给她。
「孤不想再看到你,带着你的人回到荒岐,没有孤的命令你不许踏出荒岐半步!」
「咳咳咳咳咳……」
乌朵兰德用力咳了几声,她知道,这是赫连决对她最后的情分。
「我……咳咳咳咳咳……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玄弟,你……好自为之吧……
乌朵兰德踉跄着捂着隐隐作痛的脖颈离开。
赫连决重新坐回司南月身边,他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百般皆苦,等稳定了情绪,他才唤道:「来人!」
「王上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明日……便班师回朝吧。」
「是!!」
雪天难行军,尤其还要照
顾到司南月与刚出生的婴孩,速度便放的更慢了些,整整两个月,赫连决才带领护城军回到王都。
等回去之后,他方知晓曦仪夫人早已自缢而亡,随他父王而去,赫连决没太大反应,依礼给她拟了封号,将她与父王同葬,也不辜负他们这么多年的伉俪情深。
而漠北……有朝臣提出要与漠北联姻,稳固两城之间的平安,但在赫连决看来,漠北已露獠牙,他没必要释出善意。
至于赫连恩兄妹……
既然没有联姻的必要,赫连决便给办了场比武招亲,给赫连悠选了个心仪的夫婿,将她留在了王都。
他这样做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牵制享有一方水土的赫连恩,当然,他也是知道赫连恩始终没有夺嫡的心思,才敢将他留下。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握住他的死穴,只要赫连悠还在王都,赫连恩便不会有什么大动静。
至于甘泉城对残军的暗中帮助,赫连决选择了一样的方式,他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策划一次战争了,他用联姻的方式,娶了甘泉王的长女与次女,也算是对甘泉城的牵制了。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只剩……
「南月……」
如水的月光下,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一样,赫连决处理完一天的国事,好不容易空出点时间来看她。
她的外伤已经痊愈,额头的伤只剩个淡淡的伤疤,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如同那些医者所说,司南星的血保住她一条性命,但她一直昏迷不醒。
赫连决用锦帕为她擦拭着脸颊,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孤今日听奶娘说悔儿吃的比前些天多点,可还是很爱睡,等哪天天气好些,让悔儿过来陪陪你,她与你越长越像了,除了那对眸子,还真没有哪儿像孤的。」
他又将锦帕浸在温水中,等暖热了,又为她擦手。
「女儿嘛,像你也好,等她长大些,孤便在泽露城为她请先生,教她诗词歌赋,等她长大了,便会像你一样温柔端庄,到时孤再为她寻个可心的夫婿,便一切都圆满了……」
赫连决越说心中越酸楚,喉咙中像被塞了团棉花,他抹了抹逐渐模糊的双眼,说不出话来,只余一声绵长的叹息,无声的消逝在窗外呼啸的寒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