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江霁风不敢相信,「我们这一路十分小心,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我的孩儿们告诉我,你们周围遍布眼线,但不用担心,毕竟……那些眼线已经是死人了。」
那人阴测测开口,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间角落房顶中爬出各样毒虫,他们像是有意识一样围在那人脚边,而他亦蹲下身吹响竹笛,不一会那些毒虫便又四散开来,不知又爬去了哪里。
江霁风被这一切惊的眼都直了,他指着那人想说什么,却无从组织语言。
司南晨早见识过他的神奇之处,显得没那么惊讶,他拱手说道:「先生不是凡人,医药费自然也不能用银钱计算,还请先生提出条件,只要司南晨能做到,一定会满足先生。」
那人缓缓将目光移到司南晨身上,空洞又麻木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道:「错了,我没有救他,我只是延
长了他的死期而已。」
司南晨心中一紧,「先生这是何意?」
「我用织命蛊为他续命,但织命蛊需饲主每日以鲜血饲之,若一日无血,它便会反噬饲主,而且那蛊只有半年的寿命,半年之后,蛊亡人亡,无药可救矣。」
「半年寿命……」
司南晨瞬时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木椅上,他愣愣的望着江霁风,重复道:「只有半年……」
「半年也足够了!」江霁风却看不出半点哀伤,仿佛被诊出必死无疑的人不是他,「半年之内我定能攻破赤渊,救出南月!」
说完,他又开玩笑安慰司南晨道:「阿晨,你也知道你父王他老人家一直不待见我,半年之后我就先一步去探望他老人家,等南月百年之后,好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这样想来,是不是还不错?」
「霁风哥哥……」
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孩子,阿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一开口眼泪就先流下来。
江霁风故意笑他道:「你怎比小时候还爱哭,等南星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必定会嘲笑你,啊……对了,我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也哭哭啼啼的,看着心烦,嗯……回想起来,我好像还没见她哭过,偶尔逗她一次也好,看看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霁风哥哥!」
司南晨再也忍不住,突然上前抱住了他,江霁风身体一怔,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当年这小子被南星教训后,来找他撑腰的样子,当时他哭的比现在还惨。
半晌,江霁风扯出一丝苦笑,拍了拍司南晨愈加宽厚的肩膀,「无事的,你是南月与玉麟夫人教出来的孩子,是泽露城未来的君主,我们在这场战场中失去太多,但不管谁离开了,霁风哥哥都相信你能走下去。」
他罕见的轻言细语的安慰人,司南晨不愿再让他担心,便压着心中难过,站回原地。
许是觉着当着外人哭鼻子太过丢人,司南晨轻咳两声,问那人道:「今日事出突然,还未请教先生尊名。」
那人绕有兴致的看着他,干裂的唇张了张,道:「你与她说的不一样,但你有副好皮囊,适合养蛊。」
「她?」司南晨疑惑的望着他。
那人神秘一笑,道:「我叫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