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读懂了唐夫人心思的郑海珠,却并无本事继续逝者的作品。
她再是努力地回忆中学课本里“珍妮纺织机”的插图,也想不明白,怎么用一个轮子带动好几个竖着的纱锭呢?
韩希孟和范破虏绕着织机转了好几天,倒是从刺绣的辟丝技法和缝衣的飞针走线中获得灵感,在竖立的粗纱锭子下方,对应地排列起同等数目的棉纱转子,中间则是收集细纱线成品的横轴,并将黄道婆“三锭纺纱机”中位于锭子后头的木轮,移至侧面。
待二婶钱氏和纺纱妇人到来后,最关键的一环,也被这群女子想明白了——木框与木杆。
“郑姑娘,”钱氏端着一根董二丫从外头捡来的长长树枝,对郑海珠道,“倘使有一个木架,两侧杠子上都开槽,这个树枝呢,好比一根可以在卡在槽中前后推拉的滑杆,用来勒住这七八根并列的纱。这样的木格从上到下多排几根,就能将棉纱、粗纱、细纱,都连起来。摇动木轮时,棉纱通过粗纱锭子被纺成细纱,如此来回推动滑杆,就好比同时有数架三锭纺车在纺出细纱。”
啊,郑海珠听了钱氏的比划,终于开窍,明白了整个传动装置大致应该怎么工作。
但钱氏很快又皱紧了眉头:“不过,这般一改,要比我们松江人平时所用的三锭脚踏纺机大好几倍,所需的助力亦强得多,木轮上若以棉线去连钩子,只怕摇上半个时辰,线就要绷断。”
钱氏说完,却听门外有人道:“几位主……几位奶奶容禀,小人以为,可用牛筋绕于大小木轮之上。”
钱氏和韩希孟回头瞧去,只见门外的辽民少女花二身边,站着个中等个头、方面短髭的男子,正低首躬身地说话。
因这谦恭之态,钱氏一眼看到男子粗布头巾里,刚刚长出新发、连髻子都梳不起的头顶心。
钱氏昨日上岛后,就听韩希孟说过,郑海珠招募来种地和当兵的辽民,都是从宽甸关外女真人手里逃回来的汉人。后金奴役他们时,勒令他们把脑袋剃得如女真人一样,瓠瓜似地光溜溜,只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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